如今,日子好起来了。
夫人的身份也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住在最好的院子里,烧着最好的地龙,烤着最好的炭。
哪里还用得着主仆俩挤一张床呢。
不过,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
红瑞也不好再推拒。
当即洗洗漱漱之后,就脱了鞋袜上床。
二人挤在同一个被窝里。
温氏就高兴起来。
“这样才对!”
“我忽然都有些怀念当年的那些苦日子了!”
红瑞笑道。
“夫人可别这么说!哪有人怀念苦日子的!”
“公子小姐都有出息,将来,您是要享大福的!”
温氏想着想着,就眼角湿润。
昏黄的烛光下,她泪光点点。
“红瑞,这么多年要不是你!”
“我真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熬过来!”
那样的男人,那样的后院,她现在想起来还骨子里发寒。
红瑞也有些哽咽。
“一切都过去了!将来会越来越好的!”
温氏垂泪摇头。
“我受的苦我都知道,可谁又知道我的孩子受了多少苦!”
“红瑞,我一想起廷风,我心里就难受啊!”
从一介布衣,到三等的侯爷。
廷风他究竟豁了多少次性命出去!
没人教他武功,他受了多少苦去自学?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可是,夏家不是穷人。
他的孩子还是要早早出去打拼,这一切仅仅因为他是庶出?!
多可笑!
旁人家也有庶出,可也没这样的。
说起这个,红瑞又赶紧劝。
“夫人,您是明白人,大道理奴婢也说不出来!”
“奴婢只知道一句话,玉不琢不成器!”
“三小姐和三少爷,看似是享福了,可您看着呢?”
两个无知又蠢笨的小胖墩而已。
将来会过成什么样,不用旁人说吧!
温氏思来想去,觉得,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当即就抹了抹眼泪。
“你看我,哭什么?!”
红瑞也赶紧笑。
“就是啊,夫人您哭什么?”
“眼下您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姚氏被老爷关了禁闭,府里的大权都在这里”
“侯爷在京城,深受皇上器重,小姐马上又要嫁入尚书府”
“还有宫里头的贵妃娘娘,和咱们家的二爷,都念着夫人您的好呢!”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您的福报啊!”
温氏被她这么一劝,也忍不住眉开眼笑。
“好了,就你会说!”
“先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她的孩子我自当好好照看!”
“至于我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指望有什么大出息!”
“只要平平安安一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红瑞当下就笑了。
“这是肯定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红瑞就劝:“时辰不早了,明儿个府里就该准备年祭祀了,夫人早点儿睡!”
“嗯!”
温氏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翻身躺平稳就闭上眼睡了。
红瑞轻手轻脚下床吹灭了灯,也睡下了。
后半夜的时候,外边儿下雪了。
温氏这里热乎乎地用着地龙,自然是不知不觉。
姚氏那里就苦不堪言了。
最偏僻简陋的院子,哪儿来的地龙呢!
连炭火也是最差的。
窗户也封不严实,窗纸还有破洞。
北风夹杂着雪粒子,见缝插针地往屋子里灌。
吹得姚氏的被窝里都是。
实在冻得躺不住了,她起来叫人。
“春霞!春霞!”
春霞是她身边儿的一个大丫鬟,进府那年买回来的。
平时为人机灵,对她还算忠心。
喊了几声不见人出来。
姚氏披着衣服下床去了侧间。
正巧赶上春霞也披着衣服匆匆进来。
主仆二人撞了个正着。
“啊!!”
“哎呦!”
姚氏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春霞见状顾不上自己额头的疼,赶紧去扶。
“夫人,您没事儿吧!”
姚氏捂着剧痛的额头,艰难地站起来。
“没事儿?怎么会没事!”
“我都快冻死了!”
这么冷的天,这怎么睡么!
大过年的,温氏那个贱人,居然虐待她!
都腊月二十七了,连冬被褥都没送来。
旧棉被又不暖和,她真是要疯了。
春霞就劝她。
“夫人,奴婢再给您找一床被子吧!”
说着就要出门。
姚氏欲哭无泪。
“行了!找什么,我都盖了三床被子了,压得我腰疼,不暖和就是不暖和!”
“再盖一层,我的腰都要断了!”
春霞显得很无奈。
“可是……”
“夫人您的身子要紧啊!”
“明儿个府里还要祭祀呢,您要是冻着,那可不得了!”
姚氏讽刺一笑。
“祭祀?”
“你也不想想,祭祀现在还有我的事儿吗?!”
“那个贱人,霸占着老爷的宠爱!勾引着老爷,早就把我忘到脑后了!”
“等我出去,我断不会轻易放过!”
姚氏目光犀利,眼神阴冷。
春霞赶紧奉承。
“夫人您说的没错!”
“您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呢!”
“这家啊,终究还得您来当……”
话音还没落下,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