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上元节。
后宫里逐渐安宁下来。
赵君尧却依旧忙得脚不沾地。
开了春,户部一大堆事等着呢。
这里旱了、那里青黄不接百姓闹事儿了。
亦或者是某某地方头一年受了灾,粮食颗粒无收,需要朝廷拨救济种子下来。
再加上今年雪大,有些靠北边的地方开春还在闹雪灾。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看似事小,可凑在一处一起涌上来,就十分费神。
元宵节后第一天上朝。
朝堂上‘热闹’地都快打起来了,三省六部没有一处叫他省心。
一直到快中午该用午膳的时间,朝会才总算安稳结束。
赵君尧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脚步匆匆直奔御书房。
没错,那里还有数不清地雪片似的折子再等着他批阅。
虽然在百官面前,赵君尧有些高冷面瘫。
但他确实是个兢兢业业的好皇帝。
他绝对做不出抛下朝堂百姓,去后宫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事。
所以……
自元宵节过后。
夏如卿基本没再见过他。
虽说赵君尧夜夜都过来。
可每次他回来时她已然入睡。
他起来早朝时她还没醒。
就这样,同床不见面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二月。
……
二月上旬。
经过赵君尧半个月时间兢兢业业的努力。
朝堂政务总算理顺了。
雪灾的地方由朝廷出款赈灾。
青黄不接的地方还是由朝廷出面赈灾。
没有种子的地方,依旧是朝廷出面补发种粮。
到了二月中旬,关于春耕的农事基本就结束了。
换句话说就是。
要闹早就闹了,现在还没闹就是不会再闹了,因为闹也没用!
春耕过去。
基本一年最忙的时候也就过去了。
夏如卿的封后大典定在在三月初。
赵君尧也正好闲下来。
二月下旬
某日一大早,紫苏和紫月喜气洋洋地抬着一口雕红漆的大箱子从外头进来。
进前厅把箱子放下,就迫不及待地进门禀报。
“娘娘,您的吉服做好了,快来试试!”
离大典还有不到十日的功夫。
内务府的针线房经过这么多天努力,终于将皇后的吉服一针一线给制了出来。
这么繁复,这么复杂,这么难。
实在是不容易。
连夏如卿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做好,她还以为要再等几日!
夏如卿亲手把红漆箱子打开。
最上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整套的九尾纯金凤冠。
皇后的凤冠不同于后妃的。
妃嫔们的凤冠,又小又轻,类似于头面步摇一样的饰品,是在发髻上插着。
而皇后的凤冠由于太大太重。
多结实的发髻都擎不住这样的重量。
所以直接做成了帽子的样式。
整个儿扣在头上,用脖子来承受它的重量。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管凤冠有多沉多华丽,都能成功戴在女人的头上。
当然,至于脖子痛不痛,那都是小事!
历代的皇后,从没有人嫌它太重太华丽。
反倒有人嫌寒酸,希望再华丽一些。
夏如卿看着这巨硕的凤冠,以及上头各处伸展着的凤凰尾,流苏,步摇,衔珠吊坠等等。
所有的都这么大这么重。
她就直接呆在那。
心里感叹:‘我滴个神啊!’
‘怪不得当初,每次宴会皇后戴凤冠出席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
她一直以为,皇后是看见自家老公娶了这么多小老婆,心里有些心塞呢。
现在看来……
这玩意儿压在脖子上。
大脑直接就供血不足了,脸色能好看才怪。
在夏如卿的目瞪口呆中。
紫月和紫苏将放置凤冠的第一层隔板抬到一边。
底下第二层隔板上,就是叠放整齐的皇后吉服。
别的暂且不说。
她第一眼就看见明黄色的绸缎布上面,用各色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样。
密密麻麻,反反复复,十分不易辨认。
她一边惊叹,一边用手去摸。
“这……确定是用手一针针绣上去的?”
衣服摸起来平滑无比,带花纹的地方,除了稍稍有些厚之外,和旁边的料子触感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
这种绣线非常细,极细!
紫苏在一旁一脸自豪。
“那是当然!”
“娘娘您还不知道吧!”
“这叫双面绣!”
“正面反面都有图案,听说连个线头都没有!不信您找找!”
“这可都是从南边儿来的绣娘!”
紫苏在针线房有同乡。
她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不过,连个线头都没有,这确实有些夸张了!
夏如卿不相信,闷着头找了一圈儿,果然一个都没找到!
“我的天啊!”
她伸手将衣裳拿在手里。
不拿不要紧,一拿她才发现。
这仅仅是个里衣而已,下边儿还有!
心里一激动,她伸手进去一探。
“下边这半箱子怎么都是衣裳!”
紫月笑道。
“吉服本来就是一整套啊!”
“娘娘您以为呢?”
夏如卿目瞪口呆。
“我以为,就一件外袍呢!”
打脸了打脸了!
她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紫苏笑道。
“您不知道不要紧,反正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