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鞭子之后,云衣说什么都不肯再骑马了,到临近的城镇换了驾马车,至于那两匹马,以云衣的意思,卖了得了。
暗九却说什么都不干,马是好马,是殿下养着将来上战场的战马,就算殿下今生怕在与那沙场无缘,他心中的战意却不减毫分。
最后,是云衣一人在镇上待了两天,暗九亲自将两匹马又送回了永安城。
不消想,作为近卫扔下主子,暗九被好一通骂,又领了重罚,说是要等他从赤龙国回来再执行。
这些暗九是一个字都不曾向云衣提起的,只是云衣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笑出了声,“挨罚了?”
“你怎么知道?”隐瞒没有意义,比起隐瞒,暗九更想知道自己因何泄露了秘密。
“猜的呗,”云衣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别担心,你的表情很完美,没人能从中看出什么。”
暗九没有接话,就在云衣以为对话结束的时候,他却突兀地来了一句,“殿下很在乎你。”
“哟,”云衣挑挑眉,“背后妄议主子,不算禁忌了?”
“不是妄议。”
“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云衣的神色蓦然严肃,眼神冷厉得让暗九仿佛见到了早些年间的凌清安。
“属下知罪。”没有任何犹豫,暗九当即认罪。
云衣看着仿佛已形成条件反射的暗九,皱了皱眉,“起来吧。”
暗九起身,规矩地立在一旁,神态举止较之先前严肃了不少。云衣猜,这大概就是他在凌清安面前的状态。
轻笑一声,“殿下当真是治下严明。”
暗九没有应声,云衣的神情却是松缓了,她不过是有意吓唬他一下,并无心立什么威,“坐吧,有些话,不该说别说。”
“是。”暗九行礼领命,而后在云衣对面坐下,举止还是有些不自然的拘谨。
云衣几分探究地看着他,莫名想起了她初到五皇子府时,那个为她引路的侍女,那个侍女只将她送到后院,因为再往前,殿下不许了。
这么想来,五皇子府的人对凌清安好像或多或少都有几分畏惧,而这个五皇子府,对外人包容自由,对内却是规矩森严。强取豪夺:总裁爱妻如命
好在还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云衣便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揉揉眼睛,下楼去了。
他们离开小镇时刚巧旭日东升,马车迎着朝阳,热烈的阳光让暗九有些睁不开眼睛。
云衣倒在车里睡回笼觉,暗九驾车是有些本事的,快而且稳,云衣方上车不足一刻钟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幸亏她睡了过去。
车厢面积不小,足容她躺下睡觉,所以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身上三寸的地方正明晃晃插着一柄剑的时候,瞬间惊退了一身睡意。
车外已是乒乒乓乓战得正酣,刀剑碰撞的声音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野外听得尤其清晰。
云衣一个轱辘滚下座椅,趴在车里小心地将帘子掀开一角,试图窥探外面的情况。
拉车的两匹马已倒在血泊里,暗九正左右开弓大战五个黑衣人,至少她能看见的是五个。
暗九修的是刺客之术,一手一柄短剑,剑上隐隐能看见些黑色的气体。
对方也不是什么正派,毒针、短镖这些不引人注意的暗器,插空就往暗九身上招呼。这不是什么土匪,分明就是被人刻意训练的死士。
暗九撑不了多久,这是云衣的判断,暗九现在仗着修为强行以一敌五,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他身上已有血迹,行动也渐渐迟缓。
云衣不知道在她醒之前,他们已打了多久,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一个脱身的办法。
她当然能躲进蝶梦一走了之,但暗九毕竟是为了保护她才落得如此田地,这般作为,恐怕有失厚道。
轻轻地将帘子放下,云衣又缩回了车里,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自己持有的底牌,然后悲哀的发现,她行走江湖,竟然连个防身的办法都没有。
将储物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除了灵药就是些奇奇怪怪的石头,总不能往外扔石头砸死他们吧,云衣在心中苦笑。
车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暗九大概是要撑不住了,只能勉强守住车前的一点空间。
云衣叹了口气,悄悄召出了天火蓄势待发,大不了挨雷劈而已,总好过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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