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天地,云衣一时还摸不到边际,她咬牙支撑着精神力的释放,期冀着能发现哪怕一丝不一样的元素。
她已然探到了树林深处,也越过了原野看到了那边的连绵的山脉,输出似乎已经变得麻木,绝望也一点点在她心中蔓延。
天火包裹着她的神元给予她最后的倚靠,她总觉得只要再远一点,只要再远一点点,她的疑问便能得到答案。
可究竟那更远的一点点在哪里?没有人有答案。
扩张的精神力终于停下了脚步,天地四方,它停在了山前、停在了湖畔、停在了树林的边缘。
那磅礴的足以横扫几乎大半个仙界的精神力有如实质般悬在这片空间的上方,这是极嚣张的,可没有人出来指出云衣的不敬。
天地静止了,风依旧在吹,水也在流动,但就是奇怪的,给人一种奇异的静止感。
云衣额间的汗还是不停地一滴一滴往下掉,她或许把此次当做一次修行,又或者,再等待什么。
良久之后,大概是没有等到要等的,又或者是达到了承受的极限,那覆盖域极广的精神力开始缓缓撤退,从天地四方,向中心一点收拢,缓慢,却坚定。
就在那双躲在暗处的眼睛以为云衣终于要放弃,而松了口气时,不知是从何而来的灵感,云衣竟聚集了仅剩的全部精神力,迅速地铺向西方深山。
那股连云衣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冲动,更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在力竭晕厥之前,云衣终于是在这方天地找到了她苦苦搜寻的那丝新元素,厉。
厉主攻伐,这样一个血腥又残暴的属性,云衣却在捕捉到的一瞬,感受到异常的安心,这或许也是她敢放心晕厥的原因也未可知。
云衣醒来时正躺在一张竹床上,床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
那身衣服,描金的衣领,银线暗绣的云竹,但这些俗物应该都比不上那一身料子,云衣看不出那是什么料子,但隔着这般距离,她都能感受到其上涌动的能量。
男子脸上覆着面具,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不露,他低着头,云衣猜他是看着自己的。
这大概就是那修成人形的远古灵兽,云衣躺在床上,毫不掩饰地侧头盯着他看,这般级别的灵兽,不,应该叫做神兽,在仙界传说中已与神明无异。爱情来访
“我知道您就是这里的主人,”一闭眼,云衣还是决定豁出去了,“我区区一个修士,实在不值得您这般重视。”
“用不着用尊称的,”那面具背后的眉头皱了皱,“我听着别扭。”
“您你真的认识我?”
“你来这里,就是问这个的?”男子的声音有些无奈,他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
“那就问。”
这个回答太痛快了,痛快得云衣觉得有几分不真实,她疑惑地抬头看着那张被面具覆盖的脸,一时有些怀疑不会是仙界哪位熟人下界捉弄她来了吧?
“我能先看看你的脸吗?”几经犹豫,云衣还是大着胆子开口了,若是她猜错了,对方数百万年的神兽,应该不至于跟她一个小辈计较。
“如果你执意的话,”男子叹了口气,“当然可以。”
云衣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可话是这么说,但男子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面具我摘不下来,”男子看着云衣期待的眼神,起身语气平淡地开口,“你若执意,可以亲自来摘。”
这是借口,云衣心底忿忿地想,他都没试着摘过。
可好奇心最终打败了一切求生欲,云衣站在床边,床的高度弥补了二者的身高差,这似乎是什么不可轻视的仪式,让那男子重视到一定要起身。
面具就是普通的面具,云衣将它掀下的时候越发肯定之前那是对方的借口,可面具背后,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
还不待云衣细盯着那张脸慢慢回想,那双无意间瞟到的双眸让她震惊得一个摇晃摔下来床。
那“咚”地一声把那男子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扶,“摔到哪里没有?”
可云衣仿佛没听见一般,满心满脑只有那双眸,和眸中那弯残月一般的印记。
“月、月眸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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