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云衣为严将军解的围,她随便编了个借口,强行拉走了姜明。
那日之后,云衣再没找过严将军,姜明一直撺掇她去,被云衣以各种借口糊弄了过去,姜明又不敢一个人去,只得放弃了那些八卦。
几人颠簸了一月有余,终于是到了沧阳城。
严峰先行入宫述职,由他的副将先将云衣几人带去驿站。
炼丹学徒同一些一般的炼丹师一起住在城中的丹苑,一般只有像萧肃、胡阳平这样的炼丹师才会被皇帝赐予单独的府邸。
但胡阳平尽管在沧阳城有府邸,却一直没住,仍旧待在丹苑,也不雇人打理,据说他的胡府已经荒芜得不成样子。
新进入沧阳城的炼丹师要面圣之后才能进入丹苑,面圣也是一关,没准儿皇帝一时兴起还会出几道题考考你,但这些年皇帝已没有了这样的兴致,所以严峰才敢许云衣带着林莹入沧阳城。
在驿站简单地梳洗完,云衣一行也由副将带着进了宫,那时严峰已大致述职完毕,刚好可以介绍一下他们几人的情况。
皇帝在御书房见的云衣几人,严峰就侍在一侧,随时准备回答皇帝的提问。
他们五人简单介绍完,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在云衣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这就是严将军说的那个成丹的学徒?”
“是。”严峰在一旁恭谨地答道。
皇帝点点头,打量了云衣片刻,“小伙子天赋不错,学习炼丹多久了?”
“回陛下,三月有余了。”
“三月?”皇帝有些震惊了,“三月能成丹,这可是不小的成就。”
“陛下谬赞了,”云衣谦逊地笑笑,“运气而已。”
皇帝看着云衣,没说话,许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句,“你,愿不愿意跟着萧肃学炼丹?”
能拜萧肃为师,这在赤龙国是莫大的荣耀。可严家素来与萧肃不和,沧阳城中的炼丹师分成两派这是连皇帝都知道的事情,此刻他当着严峰的面如此直白地问云衣是否愿意拜萧肃为师,这分明是不给严家面子。
云衣怔愣了片刻,她不敢看严峰,她怕皇帝给严峰扣一个漠视圣上的帽子,她如今是赤龙国的炼丹学徒,就算是经严峰举荐,但那也是赤龙国君的子民,该听从赤龙国皇帝的命令。
可是她知道,她若是答应了,那就是两边不是人,她在沧阳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皇帝见云衣没有反应,估摸着她是不愿,但帝王心就是如此奇怪,他提出这个建议时只是随口一提,但一旦对方不愿服从,他便有些生气了。
“怎么?觉得萧肃不配做你的师父?”
“草民不敢!”云衣当即行礼,口唤知罪。
朝廷规矩森严,就算她如何的傲然潇洒,也不能以区区炼丹学徒之身,在皇帝面前失了规矩。
“不敢怎么不应朕?”
“因为草民已有师父,”云衣知道这个理由一定烂透了,但看上去皇帝也不是真心替萧肃收徒,他估计也只是随口一提,自己给他个台阶下或许就能过关,“草民不敢辜负师父教导之恩。”
“传业授道解惑即为师,一个炼丹师从炼丹学徒到真正的炼丹师,谁还没多拜过几个师父啊,”皇帝看着云衣无动于衷,终究是挥挥手,“算了算了,朕随口一提,不愿意就算了,你起来吧。”
云衣起身后,皇帝才开始安抚严峰,“严将军也别多想,朕知道你严家与萧肃不和,可大家都是朕的臣子,朕还是希望你们和睦相处的,朕看萧肃就一直有与你们严家和解之意,这才想当个中间人,刚巧司茶天赋不错。”
严峰尽管不太高兴却不能显露半分,还得规矩行礼,“陛下远见,臣谨守圣训。”
就连皇帝都知道这不过是严峰的客套话,他叹了口气,没再深究,这个只求长生的皇帝,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温和且纵容的。
皇帝又问了胡安平几句,当着胡安平的面大肆夸奖了胡阳平一番,并且鼓励胡安平循着兄长的步伐,争取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姜明是个有趣的人,在皇帝面前都丝毫不怯场,尽管皇帝对他没什么兴趣,但短短几句问答还是将皇帝逗得哈哈大笑。
至于蒋心和林莹,皇帝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挥手让他们几人下去了。
丹苑离皇宫不远,从宫中出来,他们便与严峰分了路,由着宫中的公公带着他们去往丹苑。
此刻正是丹苑中的炼丹学徒上课的时间,讲课的是胡阳平,皇帝见他不愿意搬出丹苑,索性封他了个丹苑教习。
一众学徒坐在下面听着,丹苑的学徒中其实也分派别,从他们上课的神情中就能分辨出来,那些认真的大多是严派,而萧派的炼丹学徒已有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了。
公公将他们引进了教室,“胡教习。”
胡阳平停下了话头,对着公公点了点头,公公将云衣五人让了进来。
“这是新来的五位炼丹学徒,临隆城的司茶、姜明、胡安平、蒋心、林莹,具已带到。”
胡阳平对着他们每个人颔首示意,面色无常,即使是胡安平也没得到什么优待。
“我是胡阳平,这是唯一的教习。”不知是不是云衣的错觉,胡阳平“唯一”两字咬得尤其重,“我知道你们刚到沧阳城,不过既然赶上了上课就跟着听听,以后有的是休息的时间。”
云衣几人赶忙应是,分别进了房间各自找座位坐下。
胡安平坐到了最前面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