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这份保证在沈丹宁十分不服气的眼神里显得十分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显然云衣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把它当回事儿,“来,丹宁,这次我再教你几种丹阵。”
说到了正经事,沈丹宁二人收敛了神色,皆是端正坐好,云衣又在纸上画了几种基础丹阵。
天下的基础丹阵左不过那么些种,云衣尚在学徒时,她的师父嫌麻烦,那些过分简单的丹阵,甚至连教都没教,但云衣却是将所有的基础丹阵有一种算一种地传授给了沈丹宁,并暗自在心里夸奖了一番自己:我真是一个有耐心并且负责任的好老师。
沈丹宁的接受能力极强,这些都不须云衣操心,只要画一遍他便能完整复制出来,当沈丹宁沉浸在了丹阵的世界,胡安平这才得以问云衣几句之前那本书上的疑惑,云衣尽己所能地说了,但其实这些东西,从来一人一个看法,孰对孰错,云衣也不敢说死。
凌清安还没有出关,不过既然说了是闭关,那时间久些也是常态,闭关的凌清安,倒是让云衣又想起了扶风老祖,上一次得到他的消息还是在天星山脉见到扶风门时,那是扶风掌门的说法是老祖还闭关未出。
吞噬凤火灵芝不是常人所能为,而吞噬成功,更是有大机遇者方能做到,但这天高路远的,云衣所能做的,也唯有祈祷了。
凌清安闭关的时候是皇子府警戒最弱的时候,那些暗卫都被他抽调随侍,整个皇子府也就只剩下了明面上的那些侍卫,这是云衣悄悄以精神力探查一圈以后得出的结论,这大概是她出府的最好时机。
理由自然还是要找好的,云衣提前联系了白霜,丞相府的马车到门口接她,婉拒了晴岚的随侍,云衣独自上了马车,又在几个转弯之后,趁着集市的人流偷偷下了马车,车夫驱车按照原路回了丞相府,云衣半路悄悄转了路线,去寻皇甫老祖。
皇甫老祖在永安城找的住处是提前跟她通过气的,尽管如此,这也是她第一来。
一个小小的院子,坐落在永安城最繁华的闹市区,面积不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皇甫老祖是绝不会下手做什么家务事的,他也确实不会,院中有他雇来的一个小厮,连带着洗衣做饭一并做了。
云衣到时,皇甫老祖正躺在摇椅上小憩,这分明还是辰时,早起没多久的时间,但皇甫老祖的作息就是如此,抓紧一切时间睡回笼觉。
这间院落少有人来往,基本也就没有人,所以小厮推开院门看见云衣站在门口时有几分讶异,“姑娘您找谁?”
院子着实不大,云衣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正晃晃悠悠躺在摇椅上的皇甫老祖,旁边还摆着一张竹案,上有一壶热茶还冒着热气。
云衣还没说话,里面便传来了皇甫老祖慢悠悠的声音,“让她进来吧,这么长时间不来,怕不是把老头儿忘了哟。”
小厮听了这话,知是熟人,退后几步将云衣让了进去,又回身关上了院门。
云衣进了院子,略略打量了一番,才笑嘻嘻地走到皇甫老祖的摇椅旁边,“我哪敢忘了老祖呀,这不就来看您来了嘛。”
“得了得了得了,”皇甫老祖从摇椅上坐起身,像挥苍蝇一样挥着手,“看出来是官场上的人了,说话都打着一股子官腔,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云衣嘿嘿一笑,左右看看没发现多余的椅子,竟就那样就地盘腿坐了下来,“老祖瞅瞅,这模样若是进了官场,可算合格了?”
“合格个屁!”皇甫老祖没好气地看着云衣,“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顶不待见这种人,假惺惺的,恶心!”
说话间小厮端来了茶水,云衣接过道了谢,喝了一口,顺手也就放到了地上,“可这好歹也是明明白白的假惺惺啊,最怕的难道不是那种以层层包裹的虚伪,猜都猜不明白的假惺惺吗?”
“也对,”皇甫老祖应付了一句,掏出个几两银子扔。”
小厮应了,接了银子出了门。
直至小厮走远了,皇甫老祖才挑挑眉,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云衣,“怎么,那个五皇子是这样的人?”
“是啊,”云衣沉沉叹了口气,“半真半假、亦真亦假的,跟这种人相处,当真头都大了。”
“头大点儿好啊,”皇甫老祖朗声笑道,云衣发誓自己听到了浓浓的幸灾乐祸,“年纪轻轻的,多动动脑子,多见见不一样的人,以后少摔跟头哟!”
云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得出这位乐天的老人家当真在哪都能过得分外舒坦。
“说真的,”皇甫老祖笑够了,终于正经了起来,“城外那个清风寨,着实有些问题,我一连问了数十个人,个个都是在永安城生活了几辈的人,却都不知城西有什么清风寨,不仅不知,还个个都不信我说的,竟说是我魔怔了,真是......”
云衣早已从暗九口中问出了清风寨的缘由,朝廷有意掩盖消息,这城中百姓不知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她简单将这事同皇甫老祖说了,连同曾在城外遇见的那个奇怪的富商一起,皇甫老祖听后,神情也是有些凝重。
“这......这意思就是说,城外那窝山匪,是皇室在养的?”
“不好说,皇室养的,他们有必要这么出来招摇撞骗吗?”云衣到现在还对她初到永安城时,在交易场见到的那个蛮不讲理的小孩印象深刻,那个孩子看上去在清风寨的地位极高,听说还与寨主有些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