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看着面前的小老头,没有说话,她也算明白了跟这位没有什么原则的器灵是讲不通道理的,索性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安静地看他表演。
竹福当然是不愿意消停的,那被须发遮挡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尽管知道云衣很大可能看不到,但竹福也要要求自己的诚意给到了家。
“祖宗,祖宗咱俩商量商量呗,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主要小老头办得到的,那一定在所不辞,”双手被捆着,竹福还是努力的挺了挺胸膛,“祖宗您就收了神通呗,您看我这也一把年纪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是吧,我这条命倒是不值钱,怕就怕污了您的眼不是?”
器灵是不存在生死一说的,能让器灵消散的唯一方法就是毁掉那件灵器,云衣深知此理,看着竹福那输肝剖胆的模样,他大抵真的把云衣当小孩儿糊弄呢。
“祖宗,”见云衣依旧不为所动,竹福的语气间都染上了哭腔,“祖宗咱有话明说好不好,这真的挺难受的,再不济,您把我放开,换个方式捆好不好,老头这一把老骨头了,这把骨头都要折了。”
云衣依旧没有理会他,她正细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她是不指望这老头嘴里有什么实话了,所以她只能靠自己来找到这间竹屋原本的东西。
竹福当然知道云衣在找什么,这也是他急于让云衣给他松绑的理由,他希望借此分散云衣的注意力,刚才由于时间仓促,他所做的隐藏并没有达到十全十美。
由于不知道他究竟是施了什么障眼法还是借助了某种法器,又或者是用了什么别的手段,云衣的搜查也并不轻松,更何况她还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时刻关注着喋喋不休的竹福。
在房间里空绕了三圈之后,云衣叹了口气,“你赢了,我同意和解。”
“哎哟,祖宗,您可说话了,”知道这个结果,竹福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但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说服云衣给他松绑,“快快快,祖宗,您快高抬贵手,把这绳子撤了吧,小老头被绑得实在是不舒服。”
“撤了?”云衣挑挑眉,“撤了我可就打不过你了。”
“您看您又谦虚了不是,我这老骨头老腿了,您有什么打不过的呀,”话没说完竹福觉出了不对,赶忙改口,“呸呸呸,瞧我这张嘴,说什么打打杀杀的啊,咱和和气气的,和和气气的。”
云衣看了他一眼,终归没有给他松绑,唯一的诚意只是做到了在他面前席地坐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竹福,”竹福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就算云衣没有松了那根绳他也没有什么态度上的改变,至少云衣肯坐下来谈谈,这就是他胜利的第一步,“竹子的竹,福气的福,您可别嫌弃这名字土啊,这一听就有福。”
“你在这儿干什么?”云衣没有理会竹福就他自己名字展开来的长篇大论,打断了他直入主题。
“在这儿干什么?”竹福被眼皮遮住的眼睛里眸光闪了闪,“我是器灵啊,器灵您知道吧,就是灵器修炼了几千几万年有了灵智,可以像人一样思考之后孕育出来的东西,所以灵器在哪我在哪啊,至于这灵器为什么在这儿我就不知道了,打我诞生那日起我就在这儿了。”
云衣知道这竹福明显没有说实话,但她却不急着拆穿,只是勾了勾唇角,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器灵?那你的本体是什么,这间竹屋吗?”
“当然!您别看这竹屋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啊,它可厉害了。”
竹福的这种断句方式无意间就在透露一个信息,也即他在说谎,而且是不得不现编的那种,所以他要先用诸如“厉害”这样无用的形容词垫话,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思考时间。
云衣也不催,她倒真的想听听这位能编出什么花样了,在竹福话音落后,云衣又特地等了片刻才开口,“说来听听。”
“您知道塔吧?就是佛修常常用来镇妖伏魔的那东西,”竹福说到这里顿了顿,等云衣点头后方才继续往下说,“说出来您别不信,其实这竹屋也是干这个用的。”
云衣怀疑地打量了这竹屋一圈,挑起了眉。
“嗨,您看,就是我说了您也不信,我知道我这竹屋是看上去简陋了点儿、破旧了点儿,但毕竟是有年头的东西了嘛,我又没有找不着一个有钱的主子能是是修葺,这才落得这般田地哟。”
“你是无主之物?”竹福闻言一个激灵,他好像,说错话了,“我别的没有,倒还算挺有钱的,不如,你随了我如何?我保证把你修得漂漂亮亮的。”
“祖宗您玩笑了,小的要本事没本事、要长相没长相的,可跟不了您这种又好看又厉害的主子,回头您再把我带出去,多惹人笑话啊,那还不净给您脸上摸黑了嘛。”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大约是觉得实在搪塞不过去了,竹福有些急了,“反正,反正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云衣倒没发火,反而是心情甚好地笑出了声,“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我在这里是有任务的,我、我怕我走了我镇压的东西逃出来祸害苍生。”
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去圆,这是真理,可明显这小老头的脑子不太好使,一时半会儿转不出一百个谎,这会儿已经口不择言了。
“你刚才可还说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云衣好心地提醒他一句,而后好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