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刚才那番让竹福元气大伤,这会儿他说出这么一句话便已耗尽了全身力气,趴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
云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能让他好过一点,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瓶修复灵魂的丹药,轻轻放在了竹福的脑袋边,“算是报酬吧,不管怎样,谢了。”
说完,也没等竹福再有所反应,云衣转身出了竹屋。
这是竹屋外盘腿而坐的云衣才缓缓睁眼,白霜还安静地坐在她旁边,云衣的这种状态让她一时很无措,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云衣,只是守在旁边,什么也没做。
这会儿云衣醒了,白霜赶忙凑了过去,“云姐姐,你怎么了?”
云衣轻轻摇摇头,神情凝重地看了眼竹林,“没事儿,我们走吧。”
“好,”小姑娘二话不说利落地站了起来,还伸手将云衣拉了起来,“云姐姐是不是还没吃饭呀,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吧!”
云衣这才想起她本来是要去吃饭的,但现在,她早已没那些心思顾及这些了,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
大概是云衣的脸色看上去有几分不善,白霜在旁边也不敢再说话了,小姑娘偷偷抬眼看了一下云衣又迅速低头,在心里一直在骂刚才的自己。
完了完了,云姐姐这回真的生气了,白霜小小年纪还没有体会过后悔的滋味,但这一次,她真的后悔了,有什么办法能让云姐姐笑一笑呢,小姑娘想破脑袋瓜也没想出来一个靠谱的主意,那些想法冒出来一个被她否决一个,这种时候若是再火上浇油,那才是真的糟糕了。
云衣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会让白霜产生那么多遐想,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些了,她着急找白彦问个明白,她相信白彦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白霜没敢再胡闹,乖乖地将云衣带出了竹林,又照原路带回了她的自己的院子,她原以为云衣不会发现,却在一个分叉的时候听见云衣开口,“我有些事情要找白丞相聊聊,你先回去吧。”
白霜愣了一下,张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哦”。
云衣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我不会告诉白丞相你发现了这里的。”
我担心的明明不是这个,白霜不服气地在心里喊,但最终她也只敢点点头,然后看着云衣朝另一个方向离开。有一瞬间,白霜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会不会,云姐姐其实是认路的?
云衣走回到书房时,白彦竟还在里面,庵蛋嗟氖涛浪担应该是在处理一些未完的公务。
云衣上前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一声“进”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白彦的书桌上满是七零八落的折子,见进来的是云衣,他顺手将这些折子简单理了理堆到一边,起身迎了上去。
云衣见了礼,而后坐到了白彦指的那把椅子上,等着白彦唤人进来换了茶,才慢慢开口,“我现在,想听一听丞相的故事了。”
白彦猜到了云衣的来意,但听着这话还是不免有些好奇,“我原以为姑娘不会这么急呢,怎么,霜儿竟肯放你来找我了?”
云衣没有答话,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竹福的那句“武器”,没心情应接白彦的这句玩笑。大约是云衣此刻的气场过于阴郁,白彦也没再过多客套,抿了口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我原以为不会再跟任何人说起了,但我没想到,她竟如此不仁不义,我也就罢了,霜儿可是她的骨肉啊。”
白彦说这话时神情甚是平淡,云衣以为他至少会愤怒、会不平,但都没有,那是一种被伤透了心的平静,不是不能愤怒,而是觉得不值得了。
“你大概也猜到了,所谓的白霜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而死不过是我随口编的一个借口,不过这个谎言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她确实不会再回来了。”
“白霜的母亲来自大陆上一个很古老的家族,具体是什么她不肯说,我也没问,当然,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那时候她便已经再准备离开前的一切事宜了,这些也是她主动找我说的。”
说到这里,白彦自嘲地笑了笑,“呵,她大概是觉得如果她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其实这原也不是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不过说起来也有几十年了,那年我随驾去了永宁寺,在上山时遇见了带伤晕倒在路边的她,那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躺在路边整个人如一个血人一般。”
“是陛下第一眼发现她的,陛下仁厚,又是在上山斋沐的路上遇上这桩事,那就断然没有不管的道理了。可细想想又没有带着她进入永宁寺的道理,何况她伤得那么重,永宁寺又没有医师。”
“于是陛下将她交给了我,免了我随驾的差事,命我将她带回永安城医治。说是医治,可永安城哪里有什么好的医师能治得了这般重伤,好在在我将她带回来之后没多久她便自己醒了,她那一身伤几乎就是她自己处理的,我不过是提供了个地方。”
“当她简单处理完伤口恢复了些气力之后,便向我提出能不能暂居于此,她提出的报酬很丰厚,丹药、功法、灵器随我选择,我没有答应她,因为我做不了主,将她带回来是陛下的旨意,那是否留下她自然也要看陛下的意思。”
“那一个月的时间她几乎没有出过门,每日在房间里修养,我吩咐了府中所有人都不要去打扰她,就这么一个月过去我们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