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老祖斜睨了她一眼,终究是没绷住,笑出了声,“行了行了,别人夸你也就罢了,怎么还自夸上了?”
“不麻烦别人恰巧是我另一项值得称道的地方。”云衣笑着接了一句,终于说起了正事。
当云衣说起进来南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所谓“沈仙子”正是自己时,皇甫老祖惊诧了一秒后点了点头,“难怪。”
“怎么一副你早就猜到的样子?”
“猜到不敢当,不过你这么说了,再回想一下,确实觉得有道理。”
云衣耸耸肩,也不纠结,倒是开始打量皇甫老祖新租的这个院子,“你这院子倒是比我现在找的那个落脚点要好上不少。”
“怎么?”皇甫老祖闻言突然一脸防备,“你不会打算转移阵地了吧?”
云衣看了看皇甫老祖又看了看这院子,“怎么可能......”
临了还不忘吐槽一句,“看你小气的。”
“这可不是小气,”皇甫老祖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思,“这可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是是是,”云衣点头如小鸡啄米,忽而又换了一副严肃正经的神情,“不过说实在的,既然你现在知道了,往后找我就容易多了,真的尽量别动用那只纸鸽子了,多此一举不说还大费周章。”
“我那鸽子可是我的不传之秘!”皇甫老祖不服气地挺了挺胸,“旁人想要我还不一定给呢!”
对于皇甫老祖偶尔冒出来的小孩子一般的性格,云衣早已经习惯了,也无力再吐槽了,反正话她已经说了,她也相信皇甫老祖听下去了。
那日之后,云衣在的那家医馆便又多了一位病人,还是位年纪又大又难伺候的客人,时时犯病不说,还点名只要云衣一人看诊,连个小徒弟都不许带。
云衣自然明白这是皇甫老祖想出来的注意,但医馆中的其他人不懂,他们皆是以为又遇上了什么麻烦的客人,老郎中为了做云衣的思想工作,还出动了赵氏,和云衣彻夜长谈。
云衣对此自是苦笑不得,但不得已之下还得配合,经过长长的一段谈心后,她才装作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这件事情。
这边云衣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可这永安城中,却是有人不太安宁,这其中之一,便是四皇子凌铭。
那天早晨之后,凌铭回到府里睡了一觉,起床后便有些后悔,他确实有些冲动了。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凌钰的逻辑,发现确实是说得通的,但最痛苦也莫过于此,他认可凌钰的解释,却又无论如何不能原谅他那般轻视大哥的礼物。
就算凌钰的说法是对的,那他也完全没有必要非得将那免死金牌送给别人啊,他可是凌钰,他完全有能力自我约束的,他没有理由宁愿相信个旁人也不相信自己。
这是凌铭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可痛苦的是,他同样意识到这只是他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尽管如此,凌铭依旧不肯去找凌钰和解,毕竟他们刚刚闹翻,而他同样不觉得自己的理由完全就是错的。
要道歉也该他先道歉,怀抱着这种想法,凌铭在府上等了三天都没等到凌钰,倒是凌清安来了不少趟,有的没的说了一堆,主要内容不过是绕着圈子在劝他凌钰的不易。
凌铭明白凌清安这是在劝和,可你怎么不去劝劝二哥呢,这话凌铭憋在心里,每一次都在想说出口时又咽了回去。
大约是因为实在等不来凌钰的道歉了,大约是因为被自己心中的矛盾纠结折磨地太过难受,又大约是因为实在不想听凌清安连日来不着边际的唠叨,凌铭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启程归州。
其实凌铭是不太信那个面具人所言什么赵知州身体欠安之类的说法的,赵知州年富力强,每年也都会跟他有书信往来,今年年初时他还接到赵知州的来信,说归州一切都好,他若是身体欠佳,当时就应该在信中一并提出来的。
但无论如何,既然永安城实在没心情待下去了,凌铭兀自安慰自己,去归州散散心也好。
这一次启程凌铭是提前跟弈风帝打好招呼的,毕竟归州不是一般地方,他在这种时候去归州,若是日后被有心人翻出来,再做一笔文章就不好了。
弈风帝答应得十分爽快,他似乎总有几分纵着凌铭,但这份纵着却并不让凌铭开心,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因为父皇对二哥从来是要求最严的。
去归州前凌铭跟凌清安打了声招呼,又隐隐透露了些口风,那意思是,只要凌钰先开口道歉,大家就还是兄弟,不过至于凌清安是否能听出来那极其隐晦的口风,这就不是凌铭关心的事情了。
事实证明,凌清安确实也没听出来,不然他一定会将凌铭留在永安城,而不是垂头丧气地应准了云衣的想法,连自己都准备闭关了。
凌铭这一趟的本意是去归州散心的,但往归州这一路,不知为何眼皮总时不时跳两下。
开始时还好,后来跳得他实在心慌,最后竟是连游山玩水的心思都没了,连夜快马加鞭地往归州奔。
到了归州地界,凌铭直奔赵知州的府邸,却在府门口被拦下,还被告知赵知州正在养病,不见客。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也敢拦?”凌铭连夜赶路,如今又听见这么一句,自然是有几分心焦了。
那拦人的侍卫猛一听这话也是愣了,反复打量了凌铭许久,也没将他与印象里哪位大官对应了,于是当他是哪个喝醉了耍酒疯的,不仅拦了,态度也越发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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