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铭先将云衣送回五皇子府才让车夫驱车往凌钰府上,云衣知晓凌铭此番恐怕是要费一番口舌解释了,下车前默默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凌铭收到了云衣的眼神,做了个悲壮的表情,装模作样地摸了摸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
直至云衣入府,凌铭还在这里兀自悲壮得不能自持,被凌钰满脸嫌弃地打断,“行了,人都走了,你做给谁看?”
“你呀,”听得凌钰开口,凌铭登时没皮没脸地扑了过去,“二哥别生我气了呗。”
“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刚才,”凌铭抬头观察了一下凌钰的神情,又补了一句,“还有现在!”
凌钰白了凌铭一眼,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整了整被凌铭弄皱的衣服,“差不多行了,别胡闹了。”
“哪胡闹了,”凌铭撅着嘴嘟囔了一句,看神情颇为委屈,不过倒是乖乖地坐了回去,“二哥又训我。”
凌钰无意看凌铭在这里耍宝,凌铭似乎心情不错,但他现在可只觉烦躁异常,林林总总的事汇在一起,让他不由头大。
“正事,现在你打算去哪?”
“二哥去哪我去哪,”凌铭满眼狡黠地看着凌钰,眼里不由透露出兴奋和激动,“怎么样,去不去?”
凌钰看着凌铭的眼睛,看了许久,叹了口气,“大家兄弟一场,你如何能这么高兴?”
“他算计你的时候可不惦记大家兄弟一场,”凌铭“潜了一声,倒是坐得更直了些,“再了,就是因为大家兄弟一场,三哥要娶妻了我才高兴呢。”
凌钰瞪了凌铭一眼,看意思是还想再训斥两句的,但想了许久,那些话终归还是没出口,是啊,凌钺又何曾将自己当兄弟呢?
凌钰原不过是以为凌钺不过性子别扭了些、做事胡闹了些,本质上总还是不坏的,至少,总还是顾念着骨肉亲情的。
他不是不知道凌钺背后里曾做过什么事,但无论如何,那些事凌钺总归还是在真正酿成大祸前收手了,就比如暗杀云衣。
凌钰本只是觉得凌钺或许是不太喜欢凌清安,虽是不喜欢,但表现出来的无外乎是喜欢跟凌清安斗斗嘴、吵吵架,却不想权力面前,凌钺的野心竟是如此之大。
凌钰突然想起许多年前,凌清安从战场上负伤回来时,永安城中曾沸沸扬扬的传言,那桩事,难不成当真是凌钺与赤龙国的勾结?
凌钰只觉脊背发凉,摇摇头制止自己再想下去,疑心这种东西一旦生出,便很难压抑,他们兄弟,他不该这般怀疑。
“二哥,”看得凌钰愣神,凌铭将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去不去?给个话呀!”
凌钰扭头看向凌铭,满眼的悲凉间竟还透着几分茫然,凌铭第一次看见凌钰这样的眼神,着实是将他吓了一跳,“二哥你怎么了?不去就不去,你别吓我啊。”
“不,”凌钰轻轻摇了摇头,力度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我去!”
这个结果当然是凌铭想要看到的,但现在凌钰的状态,凌铭又不放心地看了两眼,将这样的二哥带到父皇面前,他不会直接抱着父皇大腿哭吧?
在脑海中略想象了一下那番场景,凌铭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二、二哥,我知道你委屈,但咱商量好了,有话好好,你、你可千万别哭啊......”
惊惶间,凌铭话都带着几分颤音了,凌钰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才让凌铭放下心来,他夸张地抚了抚自己的心脏,“二哥你没想不开就好。”
凌钰转过头去,不欲再理会凌铭,但心里话,很多时候,他又是羡慕凌铭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场面,不管遇见什么样的事情,凌铭好像总是能做到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
伪装是一种本事,凌钰低头长舒了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又是那番疏离又温和的笑。
这个时辰不是请安的时辰,他们二人这时候站在宫门外要求见弈风帝着实有些奇怪,但二位皇子站在那里,也没人敢不通报,弈风帝听闻是两人同来的,皱了皱眉便也让他们进来了。
“父皇!”凌铭进了御书房,二话不便乒弈风帝脚下,“父皇你可要做主啊!”
凌钰跟在后面,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凌铭,这神情,几乎就是弈风帝此时的神情。
摸了摸凌铭的头发,将他扶起来,弈风帝看着故作嚎啕却一滴泪没挤出来的凌铭,又是一叹气,“好了好了,好好话,谁又欺负你了?”
“可不是欺负我,”凌铭闻言瞬间收敛了神色,一派正经严肃,脸上果然一滴泪没有,“是欺负柔安公主。”
“柔安公主?”弈风帝想了想当日接风宴上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轻哼了一声,“还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当然了,”凌铭一脸正义,慷慨陈词,“公主再跋扈也还是女孩子,三哥,三哥他平白污了人家清白还不打算负责!”
弈风帝本是满脸不在意的,因为历史的经验表明,凌铭这般咋咋呼呼来告的状,多半不是什么大事,但听得这句话后,弈风帝只觉脑袋职轰”的一声,“你什么?你再一遍!”
“三哥他平白污了柔安公主清白!”
“平、白?”弈风帝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字,他的儿子他自己总还是知道些的,凌钺不是什么好色到不能自持的人。
“大概也有些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