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命运总是有些偏爱云衣,这个“或许”的意思是,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遇上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奇奇怪怪的人,究竟是福是祸。
云衣从茶馆出来本是没有什么目的地的,她可能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就只是迷迷糊糊的,等反应过来,已然走在大街上了。
永安城的街道繁华地看不出什么异样,其实也只是其下的暗流涌动尚不为人知罢了。
云衣不想回府,便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恩科在即,永安城进了不少外乡人,所以就算仅仅是这么溜达,也有不少乐趣。
当然,这乐趣之外,也偶尔会有些小意外。
“拦住那小子!别让他跑了!嘿!前面那小丫头,拦住那小子!”
云衣还没反应过来这所谓的“小丫头”是指自己,身体已然被后面猛然冲过来的人撞得一个踉跄,还好撞上她那人个头不大,不然恐怕就不是一个踉跄那么简单了。
撞人那小子恐怕也不好受,但他此刻却是无暇顾及其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云衣,闷头窜进了一个巷子。
云衣皱皱眉,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往后让了让以免再一次被误伤。
误伤倒是不会了,云衣打量着眼前这人,因为这一次,对方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嘿你这小丫头,让你拦住那小子你没听见吗!你跟他一伙的吧?”
云衣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在挑事儿的人,这是方才那群“追兵”中的一个,他的其他同伙继续追人去了,他大概也是追累了,停下来开始找茬。
“我说这位大哥,”云衣有点儿被气乐了,“满大街那么多人呢,谁知道你喊得是我啊,再说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就是诚心想拦,能拦得住谁呢?”
“手无缚鸡之力?”那人不屑地看了云衣一眼,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找茬了,“你就是块石头也能拦他一拦!”
“我......”云衣突然有种跟疯子讲道理的无力感,“这位大哥咱得讲点儿理啊。”
“讲理?我不讲理吗?”那人嗓门登时提了八度,四周围看了一圈,“你们大家给评评理,都过来说说,我不讲理吗?”
那人长得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会儿正一把大刀纵插在路中间,一副谁敢说个不就砍了谁的模样,路过的谁敢趟这浑水,个个都低着头往前走,生怕与其有什么眼神交流。
那人哈哈一笑,很是嚣张地看着云衣,“看看,这么多人,就没一个说我不讲理的!”
“是是是,”云衣觉得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那大哥您说,怎么办?”
“怎么办?”那人冷哼一声,脸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抖了三抖,“要么,你出钱把这事儿了了,要么,我亲自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云衣平素不太注重衣着打扮,所以她在对面那壮汉眼里,估计就是个好欺负小角色,挨顿揍都没处告的那种,但云衣本人是不太愿意挨这顿打的。
但拿钱了事就难免大出血,更何况,谁知道这胖子说话算不算数。
云衣正想着要不要搬出五皇子府镇一镇这个胖子,却听背后一道极温柔的声音,“李三,你又惹事。”
云衣眼瞧着眼前人的嚣张气焰只一瞬间便无影无踪,“姑娘说哪里话,我可没惹事儿,我就是,就是找这个小丫头聊聊天。”
“人追到了吗?”
“没,没......哦不,是快了,快了,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逮着了,姑娘去瞧瞧?”
身后的声音没有再应声,云衣回过身,看见一位女子,坐在八抬的轿子里,轿帘是掀开的,可那女子却用纱蒙着面。
看见云衣回身,轿中的女子微微向前欠了欠身当做行礼,“我家下人不懂事,让姑娘受惊了。”
云衣摇摇头表示不在意,随后向侧面让了一步,留出了一条路。
“多谢。”轿中女子柔柔道出二字后便命人放下轿帘,那壮汉连忙站在轿边指路。
云衣看着那一行人转进那个巷口,轻轻挑了挑眉,远远地跟了上去。
那壮汉说得倒不错,先前跑得飞快那小子果然被他们的人逮到了,不过也说不上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只是因为那小子运气实在不太好,自己跑进了死胡同。
云衣瞄好了一个倒放的竹筐,那竹筐个头不小,黑乎乎的,看样子之前是装碳的,如今被弃置,大概是因为筐底漏了个碗大的窟窿。
那竹筐旁边零零散散地堆满了其他杂物,躲进个人倒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云衣找了个无人关注的时机,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躲在竹筐里,那边人说话的声音便渐渐明晰了。
......“你还不交出来吗?”这是那女子的声音,言语间充满了无可奈何。
“这是我的东西!”这似乎就是被他们堵在死胡同的人了,轿子把云衣的视野堵得死死的,她也只能通过声音判断个大概。
“公子的东西,何时成了你的?”
“我不知道什么公子,这就是我的!”
“若真是你的,那你跑什么呢?”
“我......”那人似乎是被问住了,片刻之后,“是你们先追我的!”
“胡说,公子早就定过规矩,公子手下的人是绝不会欺凌弱小的。”
云衣听着是有些要吵起来的意思了,但那女子的声音实在是过于温柔,就算说出来的话是严厉的,也丝毫不影响她那种温柔似水的声音。
轿中女子说完这话,那边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