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丹阵一旦绘成,一生便只有那一个,就算云衣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现场换个丹阵。
这边云衣正皱着眉苦思对策,那边未测试的人正一个一个减少。
周长老看着云衣这番神情,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她是心里没底,一时间自己心里也打起了鼓。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周长老只能祈祷自己宝贝丹兽的眼光不会错。
一屋子满打满算不过五十人,这会儿剩下的已经不足一半,现在等级最高的,也不过是地阶,被认证为地阶的那个小老头,高兴得差点儿晕过去。
倒是也有少年模样的人,看上去二十上下,只在石板上草草勾了几笔,被认证为凡阶。
就算这样,好歹也是绘出了丹阵,这么多人测试结束,倒是没出现浑水摸鱼的。
云衣有心想知道若瞎画一个丹阵,这个机器会有什么反应,却无奈无人来做这个小白鼠。
五十人测试完竟不到半个时辰,由此也可见有些人的丹阵有多潦草。云衣算是明白了,她真正的对手不在于此,而在明日那些不知参加了几年丹会,如今还在锲而不舍参加的人之中。
测试完的人非常默契地站到了一边,剩下云衣孤零零地,站在另一边。
“尹姑娘,现在可以了吧,可就剩你了。”这话说得颇有几分阴阳怪气。
云衣不理他,倒去问周长老,“敢问周长老,说话的这是丹阁哪位长老?”
“老夫姓孙。”孙长老语气十分不满。
“哦——”云衣故意拖长声调,“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冤有头债有主的,我怕回头算账再找错了人。”
“呵,小丫头片子口气倒还不小,”孙长老被气笑了,“你还算账?你待会儿若连个丹阵都画不出来,你看周长老找你算账!”
“我怕我画的丹阵等级太高,这仪器测不出来。”云衣一步不让,咄咄逼人。
“笑话!”不仅是孙长老,在座诸位长老都有些脸色不善了,在他们看来,云衣已经是在吹牛甚至在挑衅了,“别说超出天阶,你若画出个天阶的丹阵,老夫自请退出长老会!”
“好!”云衣对这个赌注甚是满意,“一言为定!”
孙长老见云衣这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那你若画不出天阶丹阵,又该当如何?”
云衣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种情况,“我若画不出,那便随你处置。”
“处置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孙长老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吧,若你画不出,扶风老祖的令牌,便归我了。”
其余长老皱皱眉,显然不太认同孙长老的做法,但又不好说什么。云衣这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打着小算盘的,就不止她一个。
“好。”反正她肯定会赢,对于孙长老的要求倒是不甚在意。
“那开始吧。”
云衣上前,却没急着绘阵,皱着眉绕着机器转了一圈。
“你不会觉得这机器有问题吧?”孙长老嗤笑一声。
“说不好,”云衣的神情甚是认真,“我想先知道一下,如果这个丹阵不能称作丹阵,这个机器会有什么反应?”
“你画完就知道了。”孙长老笑得越发不怀好意。
“不会有任何反应的。”长老席上,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孙长老所为,好意开口。
“哦,”云衣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云衣走到石盘面前,选了个自己舒服的位置,沾墨,下笔,丝毫没有犹疑。
但比起落笔的雷厉风行,她的运笔很慢,慢,却连贯,竟生出几分从容之感,仿佛泼墨山河的名家,在摹一幅山水画。
石板上的笔画尽被投到了墙上,原本嘈杂的屋子安静了,仅仅几笔,甚至还未画完阵眼,但便是再外行的人也能看出,这丹阵完成之后会有多么的复杂华丽。
更何况在座的,都不是外行。
孙长老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恐惧,他有些后悔定下那个赌注了。往往双方都以为自己必胜的赌局,输的那方会输得特别惨。
这一次的时间尤其长,当云衣终于勾上最后一笔,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丹阵时,时间已过去将近一刻钟。
云衣花了多久,房间里便安静了多久,待云衣收笔,屋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仪器瞬间飙高的光柱,和最终,“嘭”得一声,轰然爆炸。
好在云衣早有预料,画完便退至了它殃及不了的地方。
“我就说它会坏的。”云衣摊摊手,一脸无辜。
“你......你怎么做到的?”过了好久,才有长老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云衣状似谦虚地笑笑,“可能,这就是天才吧。”
“不可能!不可能!”孙长老突然暴起,几近癫狂,他可是赌上了他的长老席位,他来之不易的长老席位。
云衣看了眼他,没说话,她其实对把他拉下长老位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她显露实力之前,她得先给在场诸位一个准备。
“你今年多大?”此时已没人理会孙长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云衣身上,舍一个长老算什么,重要的是这个天才,他们东丹阁发现的天才。
“十三?十四?”云衣偏头想了想,又反问了回去,“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东丹阁的上一个天才还是药青,以二十八岁的年纪绘出地阶丹阵,并拿下当年的冠军,若不是后来那件事......
那件事几乎成为了东丹阁不能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