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被人狠狠掴了一掌,柳夫人悠然自得的靠在软榻上,轻哼一声,“这便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时时刻刻认清自己的身份。”
湘尔眯眸一笑,从地上扶起邓氏,又向柳夫人鞠了一礼道,“是妹妹的不是了,本意是来向夫人请安,却让夫人动这么大的火气,妹妹这就带邓妹妹离开。”
“慢着——”柳夫人悠悠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样姐妹情深了?本宫听说,你们现在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还以为是谣传呢,今日一见,看来是真的了。”
邓氏不敢再多言一句,湘尔笑道,“夫人哪里话,既然同是伺候梁王殿下的,大家都是姐妹,自然感情要好了。”
出了涟漪宫,湘尔并不说回宫,反而朝着络绎宫的方向走去,邓氏冲上去将她拦下,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带着我去给柳夫人请安,就是想借别人的手教训我么?未免也太大费周章了吧!”
湘尔闲闲的摘下邓氏头上挂着的树叶,不紧不慢道,“你之前做过的种种,哪是一个巴掌就能抵消的?”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邓氏苦涩一声,自知湘尔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了。
湘尔微笑正视她,“你说,柳夫人看到你我二人感情甚好,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她想必早就恨透了我,不然也不会屡出暗手,今日她还以为你我二人联手了,后宫最怕的就是结党营私,她发觉自己势单力薄,只怕……会急不可待的削去本宫的羽翼了!”
邓氏心中恍然大悟,咬牙道,“你好狠的心!”
“狠心?这后宫之中谁没有狠心过?本宫只是后知后觉,比你们晚了一步罢了。”湘尔扬起下巴。
邓氏颓然一软,倒在地山,悻悻道,“你要借别人的手除掉我,我偏不让你如愿,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湘尔爽然一笑,摇摇头道,“来不及了,你已经是我宫里的人,凡事就要听我的,想撇的一干二净哪那么容易,快点起来吧,本宫还要去看望襄良人。”
邓氏起身向后错了几步,“娘娘独自去,恕妹妹不能陪同了!”
见她惶恐的样子,湘尔更是得意,走过去盈盈笑道,“你若是不去,也好,那么本宫见了襄良人就说,妹妹你不愿去看望她,不知道她这心里,会怎样记恨妹妹?无非是说你有了王儿,人也跟着居功自傲起来了。”
邓氏这下彻底泄了气,她沉吟着,“你每一步都计划好了,一定要让我无路可走,你才满意是么?一定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你才开心是不是?”
湘尔仰头冷笑一声,“应该说是本宫被逼的无路可走,才不得不选择了回宫这条路,”她贴近邓氏的脸,定定凝视着她闪烁的瞳孔,一字一顿道,“有人把我逼的无路可走,我只有回来抢占她的路咯!”
邓氏浑身一个激灵,颤抖起来,湘尔轻瞥一眼,她实在无用,若她此时此刻硬撑着站起来和自己拼死相抗,反而湘尔会看得起她,她越是这样怯懦,越是叫人憎恶。
湘尔一行人来到络绎宫门口处,见络绎宫的衰败之气并不比朝霞宫好的哪去,她心中暗自发笑,拉起邓氏湿冷的手,并步走了进去。
襄良人因为湘尔回宫的事,心中郁闷,大病了一场,此时正虚弱的躺在榻上,转脸却见湘尔同邓氏携手进来,心中一紧。
“良人有病在身,就不用起来向本宫行礼了。”湘尔不客气的坐到一旁的脚凳上,邓氏只好站侍一旁,襄良人嗤笑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本宫就没有打算起身行礼。”
一句话引得邓氏在旁发笑,终于等来一个机会,有人羞辱湘尔了,湘尔却并不理会,笑笑说,“本宫从来不为表面的礼仪在意,规矩礼仪只是提点人们要尊卑有序,真正的尊重还是要放在心里的,就好比刚才,邓妹妹不愿来看望良人,本宫都没有斥责她,因为本宫知道,她心里尊重良人就是了。”
邓氏哑然一惊,不成想话锋一转,竟把自己推了出来,她怯怯的朝襄良人望去,迎来一对冷眼,她嘲笑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少使,怕还没资格进这络绎宫。”
湘尔淡淡一笑,道,“良人快别这么说,邓妹妹好歹有个儿子,说不定哪天就位居你我之上,咱们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况且本宫也刚刚向两位请旨,封邓妹妹一个夫人呢。”
襄良人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目光狠狠的定在邓氏脸上,几句话似是从牙缝里挤出,“能活者走出冷宫还不知安分!”
湘尔扬眉一笑,徐徐起身,挽起邓氏的手,道,“既然襄良人有病在身,本宫就不多打扰了,梁王赏赐了些稀世珍宝,本宫大多赏给了邓妹妹,倒忘了给你拿来一些,稍后本宫会叫小易给你送来。”
湘尔一走,襄良人发疯般的扯下床头的纱帐,嫣儿见湘尔走远,才急忙跑了进来,“娘娘这是做什么?气坏了身子,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
襄良人紧紧攥着被角,咬牙切齿道,“她这样堂而皇之的过来,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么?她明着是来看望我,实际上是来宣战的,她回了宫,重蒙恩宠,看来真是得意的很呢。”
“那她为何要和邓少使一同来?邓少使先前不是害过她吗,虽然没有得逞,可她们也应该反目的,反而这样一同进来。”嫣儿道。
襄良人目光轻蔑,冷哼一声道,“她那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