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殿里,梁王刘立接过随侍翰林递过来的汤药,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皱了眉头,“不是说今天就换上滋补的参汤了么,怎么还是之前的药?”
“梁王殿下,御医说您的身体本来是有好转的,可昨个夜里您在睡觉时咳了几声,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了汤药。”翰林解释道。
“算了,倒了吧,本王不想再喝了……咳咳……”
翰林端着药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这当口,襄美人端了一盘果子走了进来,声音娇媚道,“梁王又耍孝子脾气,嚷嚷着不肯吃药,臣妾特意拿了亲手炮制的梅子……”
谁知襄美人话音未落,梁王就冲着翰林说道,“翰林!你们是怎么守着建德殿的?”
翰林看看大摇大摆进来的襄美人,知道梁王有所怪罪,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襄美人在众多下人面前丢了面子,只好放下梅子叩了头,急忙出了殿。
“沁儿,你说梁王殿下他……是不是还在生本宫的气?建德殿里那么多奴才,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襄美人说话间眼眶红了许多。
沁儿跟主人久了,看见襄美人落泪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一边是梁王,一边是襄美人,她也不好说什么,襄美人擦了擦眼泪,“再有一个时辰,家人子就要觐见了,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梁王殿下就更加不会再看本宫了……”
“娘娘别急,前几天婢女也见了新进宫的家人子,论姿色,没有几个在娘娘之上的。”
襄美人抬头,这初冬的日子里少见这样的阳光,她用手微微遮了额头,“没有几个不也是有几个么,我看那澄碧就不错,还有她后面那个叫湘尔的,不过湘尔看上去体弱多病,不会是本宫的威胁。”
沁儿听这话,知道襄美人在顾虑什么,道,“娘娘若是觉得澄碧碍眼,婢女这就派人把她料理了。”
襄美人轻笑一声,“沁儿,你跟了本宫这么久,怎么还没看明白这宫中的生存规律?这宫里的女人就算要死,也只有一个人可以杀她们,那就是梁王。”
沁儿恍然大悟,“娘娘前日给澄碧的香,她会用吗?”
襄美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镶金白玉手镯,对着阳光照了照,“先王后留下的手镯,本宫只戴了一次,梁王殿下都会两个月不理本宫,若是梁王殿下闻到澄碧身上有先王后的味道,呵呵……”
建德殿里,翰林极力的劝解着梁王,“殿下,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梁王手握着雕虎纹的弓,对着殿里的窗户和墙壁比来比去,丢下一句,“觉得不该说就不要说。”
翰林一脸的苦相,“殿下,依臣看那襄美人平日里对殿下也是勤谨恭顺,您那样对她,她走的时候脸都白了。”
梁王没了兴趣,干脆把弓丢在桌上,“她倒也算恭顺,但也少不了刁蛮任性,平日里她耍些小脾气朕也不往心里去,可她那天竟被本王撞见戴着先王后的手镯掌掴一名宫婢,先王后是何等的善良,礼贤下士,本王不愿看到她的爱物被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