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姜府。
湘尔轻屡着绣线,秀台上凤穿牡丹的图案栩栩如生,侍女雅兰急匆匆的进来,湘尔没有抬头,“雅兰,怎么进来又不叩门?我刺绣的时候是不许人随便进来,你知道的。”
雅兰跟湘尔久了,懒懒的往湘尔身边一坐,“秀,老爷刚刚回来了。”
“今天是登基大典,回来晚了也是正常。”湘尔目不斜视的比对着两根蓝色的绣线。
雅兰一把抢过绣线,“秀,别弄这些线了,老爷气冲冲的回来,我过去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大发脾气,还踹烦了院子里的鱼盆。”
“你说父亲踹翻了我的鱼盆?”湘尔吃惊的说,那鱼盆里都是湘尔养的鱼,平时最为宝贵,就连尉氏湘尔都要亲力亲为,不许别人碰的。
雅兰点点头,“怕是老爷在朝上遇到什么事了吧?平时他没这样粗暴的。”
“我去看看他!”湘尔说着出了门。
走到正殿的门口,就听见母亲在里面嘤嘤的哭着,父亲在一旁叹气,湘尔止住了脚步,在门口细听着。
“我和老爷就湘尔这么一个女儿了,大儿子前些年战死沙场,那也是为了大汉,现在又让我的湘尔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坚决不同意。”
湘尔在门外心下一沉,去那么远的地方?什么意思?
湘尔屏佐吸,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只听姜大人说道,“你不同意有什么办法,皇太后亲口下旨,连太皇太后都不予理会此事,现在我们找谁也不管用。”
“说是细作,历朝的细作回朝之后都会lùn_gōng行赏,可能活着回来的细作又有几个?不是被怀疑了身份被刺杀,就是做了诸侯的女人,这辈子想回也回不来了……”
湘尔这下全听明白了,原来是皇太后要自己去诸侯国做细作,迎面有侍女送茶水来,湘尔“嘘”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她先退下,侧耳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下了旨就谁也改变不了了,皇太后专门点了我们五个大臣的女儿,是看我们一心想太皇太后靠拢,皇太后志在必得,我们怕是躲不了了,”姜大人顿了顿,“要想躲开的话,也有一个办法,我罢官!”
“父亲!不可!”湘尔突然站了出来,大吼一声,姜大人和夫人都吃了一惊。
湘尔走进去,微微屈了一礼,“父亲,您明知道皇太后是冲着您来的,也明知她志在必得,若是现在罢官,皇太后不但不会允准,还会视您为死敌,无论我们走到哪她都不会放过我们的,或者,您还没离开汉宫,就会被诛杀。”
“孝子懂什么?回你房去!”姜大人怒吼一声,甩甩袖子背过身去。
湘尔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挪动,语气却渐渐的软了下来,“父亲一生的基业,为先帝,为大汉立过汗马功劳,女儿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父亲罢官,那样父亲一生都白流血流汗了。”
湘尔说着徐徐跪了下来,“湘尔愿意听从皇太后的旨意,去往诸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