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内房门紧闭,香气环绕,姜珝与弄玉相对而坐。
随着弄玉素手拨弄,清脆悦耳的琴音徐徐回荡开来,琴音如流水潺潺般响起,闭目聆听,仿佛置身于竹林山水之间,让人如坠梦境,全身放松下来。
这几年间,姜珝也时常与一些贵族官员、富甲豪商在饶安的舞阁听曲赏舞,彼此交流风月之事,对古代的音律也有所了解。
可听过弄玉的琴音后,姜珝却觉得以前听过的琴艺是那般的不堪入耳。
两者相比,犹如云泥。
弄玉的琴音并非幻术,熏香也只是安定心神的药物,琴曲悠悠,如至仙境。
时间缓缓流淌,一曲终了,琴音悠然而止,姜珝仍在细细体会,琴曲的余音似乎仍在耳边回荡。
半响后,姜珝缓缓睁开双眼,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让姑娘见笑了,珝至今犹如梦中,不知岁月几何。”
“公子过誉了。”弄玉垂首,声音自然低婉。
“最初还想让姑娘多弹奏几曲,但如今回想,却觉得之前的自己太过庸俗不堪。听过姑娘的琴曲,便已是此生也无憾了。”姜珝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却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姜珝并不是一个懂得欣赏艺术的人,但对于世间美好的事物,任何人都会爱惜。
咔!
房门忽然被拉开,紫女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端着托盘走入雅阁。
将托盘放在姜珝身前的案几上,紫女调笑道:“能让姜侯感到此生无憾,弄玉妹妹还真是好本事呢。”
姜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时沉迷于弄玉的琴音,竟丝毫未曾察觉紫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前。
“忙完了?”姜珝问道。
“还早着呢。”紫女幽幽一叹,道:“姜侯位高权重,自然不会了解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乱世生存的艰难。紫兰轩的生意看似风生水起,但这新郑就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稍有不慎,就能将人吞的尸骨无存。”
紫女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她凭借一己之力,护佑紫兰轩内一众身世可怜的女子安然在乱世中生活,本就极其艰难。
原著中她与卫庄合作,加入韩非的阵营,未尝没有为紫兰轩找一个靠山的想法。
在韩国,最大的靠山自然就是韩王。
不过紫女的身份一直都是一个谜团,姜珝前世就在上看过不少分析,最多的猜测就是紫女是阴阳家的人,潜伏在韩国,是为了打探苍龙七宿的秘密。
毕竟就连阴阳家的副教主东君焱妃都可以为了燕国的苍龙七宿,潜伏在燕丹的身边,那么韩国也必然有着阴阳家的人。
不过根据秦时明月的剧情,在机关城一战中,通过红莲的回忆,紫女似乎又是红莲的师傅,最后被红莲所杀。
这又是极其矛盾的一点。
若紫女是阴阳家的人,以红莲的武功根本奈何不了紫女。
当然,虽然关于紫女身份的猜测有很多,但也并不能排除紫女本就是身世普通的女子,通过某种机遇习得一身武功,而后经营起了紫兰轩。
姜珝淡然一笑,道:“普通人的生活我自然有所了解。其实我也算是运气好,拜入李牧门下,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不过这世道就是如此,若不能改变世界,就必须学会适应世界。”
“那姜侯是想改变世界,还是打算就此适应世界呢?”紫女颇有兴致的问道。
“我吗?”姜珝自嘲一笑,道:“我可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能够让治下百姓生活安定,就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饶安那边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呢。”紫女轻笑:“姜侯能将边境战乱不息的城市变成商业繁荣,百姓生活富裕的城市,已经很了不起了。”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没什么了不起的。”姜珝摇了摇头,淡淡道:“更何况,我也并非无欲无求,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正说着,楼下忽然一阵混乱,紫女面露苦笑,道:“看来又有人喝醉了,姜侯,我先去忙了,你可别欺负弄玉妹妹哦?”
“姐姐!”弄玉闻言羞怒道。
姜珝调侃道:“那可说不定呢。”
紫女走后,雅阁内又剩下姜珝和弄玉两人,弄玉本就是安静的性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道:“弄玉再为公子弹奏一曲吧!”
“求之不得!”
两人一个弹琴,一个闭目聆听,房间内只有悠然的琴音回荡。
一曲终了,姜珝轻声道:“弄玉姑娘似乎有什么伤心事?”
第一次听弄玉弹奏,姜珝还未曾察觉,但弄玉似乎被紫女刚刚的话牵动了心神,第二次弹奏时,不免将心情带入琴音,虽然悦耳,但却带着一股哀思。
“让公子见笑了。”弄玉不欲多说,这本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有很多话题不适合谈起。
姜珝也没继续追问,弄玉的身世,姜珝自然了解,日后也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实在没必要过多追问,触动弄玉的心神。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悲伤与幸福本就是相对的,弄玉姑娘或许曾经经历过难以言说的伤痛,但至少现在还有紫女作为姐姐保护你。与其为了过去的经历而伤痛,不如去努力营造幸福的未来。”姜珝劝慰道。
“多谢公子宽慰。”弄玉盈盈一礼,温声说道。
“其实我也曾有过悲伤的经历。”姜珝靠着垫子,目光有些飘忽,轻声讲述道:“我出生在赵国,七岁那年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