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一声,似乎是布料被撕破的声音,苏皖眼皮沉重的挑不起来,额头疼的要命。
意识逐渐苏醒,她感觉自己躺在木板一样硬邦邦的地方,咯的后背生疼。
什么情况,她不是死了么?难道叔叔给她的红酒里掺的毒不是致命的?
她从小父母双亡,一直视为父亲的人竟然为了家族的继承权亲手毒害自己!
忽然想起喝下毒酒后的疼痛,直到死都不甘的瞪着害她的叔叔,她的确是死了啊。
“真是个美人儿。”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又活过来的,一股强烈怒意腾起,猛地睁开眼睛,恐惧被滔天的恼怒替代。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被人这样折辱过,猛地抬一脚踢去,用尽了浑身力道。
“哎呦!”那人被忽然踢了一脚,佝偻着背嚎叫。
苏皖趁机起来,眼前诡异的情况惊的她忘记了动作。
她正坐在一个古香古色的车厢里,自己身上素穿着白色夹袄粉红色襦裙,低头看到手里握着一只银色发簪。
忽然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中,一个与她有着相同名字女孩的记忆。
苏皖,秦国当朝尚书的嫡女,七岁离家十四岁回府,母亲在她回府三年前去世,留下一岁的弟弟。母亲离世后,柳姨娘柳如眉成为正室。自从她回府,面上慈母背地里让她与父亲生疏,与下人失和,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从外面回来野丫头。
今日也是柳如眉让她来上香,说是给家里生病的弟弟祈福,谁知道就遇到了劫匪。劫匪杀了车夫,却让丫鬟逃跑了,这件事怎么想都有些诡异。
最近的记忆就是劫匪要非礼她的时候,用发簪划到了劫匪的脸,被劫匪一巴打飞撞在马车柱子上。
苏皖从乱麻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她的确是死了,活过来却是进了别人的身体。
“死丫头,老子看你是找死!”魏三收了钱要这丫头的命,觉得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直接杀了可惜,想先爽一把,谁知道竟踢得他现在都抬不起来。
苏皖被低沉凶狠的声音惊醒,那人神色阴戾,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
若是单凭力气,她肯定不是对手,不过因为她是医药世家的继承人,从小就开始学防身的本领,现在是跆拳道九段,单挑这样一个大汉,还是有把握的。
“你才是找死,明知道我是尚书府的千金,还敢做这种歹毒的事,就不怕有命拿钱没命花?”苏皖冷声说道,一双晶亮的眸子散发着寒意,若是说他没人指使,怎么敢做这种事。
魏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都说苏府的二小姐是个草包,现在看也挺聪明的,不过就算你知道什么也没用了,今天就把命给老子留在这!”
说着,从腰间抽出把锋利的匕首,上面冒着寒光,狠狠的冲着苏皖刺了过去。
车厢本就狭窄,他身形又大,苏皖被一道黑影罩住,面上冷清清的丝毫不见慌乱,手掌支起身子,抬腿就是一个前踢,“当啷”一声,匕首掉在了车厢板上。
紧接着另一只脚一个侧踢,直接把弓着身子刺过来的人踢翻了过去。
魏三没防备,这一脚挨得就更结实了,手里的匕首被踢掉,脑袋被踢得嗡嗡响,还没反应过来,尖细的发簪就戳在自己脖子上。独家蜜爱:二嫁甜妻太抢手
对方惊恐狠毒不甘的眼神成了看她的最后一眼,而匕首,停在了她不足两公分的地方。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手捂着脖子不停的抽搐着,鲜血顺着指缝往外呲。
苏皖跪坐着,头发蓬乱,衣衫凌乱,手上攥着滴血簪子,素白夹袄连着粉红襦裙上满是血渍,正一点点的殷开。
她,真的杀人了。
突然,一声尖锐的马的嘶鸣声把苏皖从复杂的情绪中拉扯回来,忽的身子随着马车底板咯噔弹了一下,紧接着就陷入更激烈的颠簸中。
马惊了,被血腥味刺激到发狂。马车哐啷哐啷的飞奔在凹凸不平的雪道上,风呼啸着争先恐的卷着棉布帘涌进车厢里,夹在着风雪狂乱的拍打。
这么狂奔下去,马车迟早要散架子。
苏皖挣扎着挑开棉帘子,白雪晃眼,风如刀割,两旁被白雪掩埋过半的灌木丛向后飞逝。
伸手去够马车缰绳,那缰绳偏跟她作对,在风中起起落落,最后探出身子抓到的时候,险些被晃了出去。
手里握着缰绳使劲儿拽,狂奔的马就像是跟她别着劲儿梗着脖,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她会骑马,知道疯马难驯,心头恐惧加重。
忽的看到前面雪道上挡着一辆马车,好像没有看到冲过去的马车。
“前面的马车让开,快点让开,要撞上了!”苏皖惊慌的叫出来,握着缰绳的手抖了下,那马车上没有马夫。
眼看就要撞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拼命拉着一边缰绳让马头左转。
还真被她拽动了马头,马车直奔着路边灌木丛冲过去,拼劲全身力气在两架马车擦身而过的瞬间,跳上了另一架马车。
身体的惯性,让她一头摔进车厢内。本以为会被摔散架,一直紧闭着眼睛,疼痛却迟迟没感觉到,好像还软绵绵的,只是有些冰冷。
苏皖惊慌的睁开眼睛,毫无征兆的撞进了一双墨玉碎雪般冷淡的眸子。
从没见过这样美的眼睛,清冷如冰雪三千,一旦沉溺,就是寒渊。
苏皖就直愣愣的看着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