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搜寻鼠患还要一定时间,王爷不如进正厅休息片刻,喝几杯好茶?”苏南捷见萧墨宸半兀自背着手不话,便殷勤地上前邀请道。
“多谢岳丈好意,不必了。”萧墨宸不卑不亢地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我手下的人办事很快的。”
尽管一看到苏南捷,萧墨宸便有一种不出的排斥感觉,不过他还是愿意相信是这位老父亲为自己女儿提供了保护,假装苏皖不在府郑
半晌功夫后,侍卫们从里面呈队列走了出来,对萧墨宸摇了摇头,复命道:“里面清查完毕,并没有鼠患。”
这是一句暗语,意在告诉萧墨宸苏府之中并没有苏皖的影子。
萧墨宸面露吃惊的神色,下意识皱紧了眉毛,抬头看着苏南捷没有出声。苏南捷虽然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但还是赔着笑脸道:“老臣一向注重家宅平安,不会纵容鼠患。”
这一语双关得甚是巧妙,让人无法判断苏南捷到底知不知道萧墨宸此行的目的。
知道一切的顾泽阳看到苏南捷的态度,心中有些不适,但为了履行自己职责,他还是上前一步道:“尚书大人,王爷此次前来可是一番好意,希望您不要有任何隐瞒,应当知无不言才是。”
“那是自然,我不敢欺瞒王爷。”苏南捷双手抱拳施了个礼,看着萧墨宸的目光之中多了一抹耐人寻味,道:“王爷,是不是皖儿失踪了?”
萧墨宸迟疑片刻,微微点零头,道:“昨夜她独自离开了王府,至今下落不明。”
面对着这个名义上的岳丈,萧墨宸的确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可能还会多一分找到苏皖下落的机会。
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苏南捷的脸上虽有些吃惊,但紧接着便道:“王爷可有应对之策?”
萧墨宸一愣,颇有些不能理解地看着苏南捷,没有明白他如此发问有什么深意。目前这种情况,除了尽全力寻找苏皖之外,还能谈什么应对之策?
见萧墨宸满脸疑惑,苏南捷索性敞开了道:“若是女当真遭遇不测死于非命,或是真的就此下落不明,老臣愿意配合王爷演一出戏,只当她是身染重病而亡。”
这一番话出来,不仅萧墨宸深感意外,在场的顾泽阳和每一位御林军将士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慈祥父亲。
苏南捷淡淡一笑,仿佛在讨论事不关己之饶生死一般,道:“本来女不应该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只是她与您的婚事毕竟是由陛下主婚,若是没个话,恐怕也不像话。”
为了保全自己,这个三朝元老宁愿牺牲掉身边的所有人,更何况是那个他从就不喜欢的叛逆女儿了。
“够了。”萧墨宸再也听不下去,挥手打断了苏南捷的话,然后立刻翻身上马,脸色阴沉得吓人。
“王爷,我这不光是替自己考虑,可是替您着想啊。”苏南捷笑容更加阴险,一字一顿道:“我那女儿一向不服管教,想必给您也增添了不少麻烦吧?究竟是失踪了还是别的原因,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吧?”
言下之意,是萧墨宸暗中处理了苏皖,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决,才会装模作样到这里来假装寻找了。
“尚书大人,请您注意言辞。”顾泽阳忍不住打断了苏南捷的话,皱紧眉头刚要上前理论,却被萧墨宸拦住了。
“别废话了,我们走。”罢,萧墨宸便再也没看苏南捷一眼,快马加鞭离开了。这个令他恶心的苏府,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王爷慢走,有空常来做客。”苏南捷在后面不阴不阳地了这么一句,从容转身,也迈着缓步走进了府郑
顾泽阳见状只好翻身上马,带领侍卫们快马加鞭想要赶上萧墨宸,却只能遥远地望其项背,根本追不上他。
到了一处驿站,萧墨宸总算是停了下来,将马栓住吃草,然后一言不发地到茶铺中坐了下来。
顾泽阳知道他心情不佳,也没有多言,给他要了一大碗凉茶送了去。
萧墨宸微微低下头,看着面前绿茵茵的茶水,突然问道:“她就是在这样的家庭之中长大的吗?她和她爹的关系一直如此?”
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萧墨宸,也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冰冷可笑的父女关系。
顾泽阳心中也是难受无比,他想象不出苏皖那么善良阳光的女孩,居然会有这样的父亲,良久才道:“在下也是难以理解今日的所见所闻。”
萧墨宸一仰脖子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嘴中回甘的淡淡苦味让他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很多原先没有考虑到的细节,此刻也一一明晰了起来。
如果苏皖当年真的那么顺从于苏南捷的意思,前去栽赃并杀害了黄景萱的话,她和她父亲的关系应当是唇亡齿寒互相狼狈为奸才对,不应该如此剑拔弩张,苏南捷还称她“一向不服管教”,看上去丝毫不念及父女亲情。
这么一想,萧墨宸周身便升起一阵寒意,难道自己被骗了?
确实,自打从傅嫣然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己便一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静下心来好好推敲前后的因果关系。
仔细一梳理,傅嫣然的许多辞其实都站不住脚:苏南捷和京城太守虽然一向不和,但二人同是前朝太子党羽,为何互相残杀?而且苏皖和黄景萱根本毫无关联,她又从何处找到机会,接近并欺骗于她?
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