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的神色有些异样,拉着林启的衣袖,问道:“刚才我们这样,我怎么觉得,跟长辈说的纨绔子弟,行径如此相似呢?”
林启不以为然,带他们出来打怪练级,社会人的事,怎么能叫纨绔呢。
若这小子不喜这等行径,正好别跟我玩。
如此想着,他笑道:“你不知道吗?我一惯是这样嚣张跋扈的。”
颜怀神情有些激奋,他看着林启的眼睛,微微张嘴。
“这真是……”
“真是太快意了!我做梦都想要这样,真是爽啊……”颜怀兴奋地在空中挥了挥手。
林启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说好的你是有理想、有志向的好青年不是吗,说好的崇拜忠肝义胆的诸葛丞相不是吗,还君子执身以周呢。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颜怀絮絮叨叨道:“你知道吗?我以前有个小伙伴,是苏州王家的孩子,他最爱做的也是带着家丁招摇过市,虽然偶尔也调戏女子,但我最喜欢跟他玩了,可惜后来家母不许我跟他玩。”
如此说着,他又悠悠叹道:“真是怀念啊……”
林启撇撇嘴,偏过头不去理他。
他抬步正要走,却见方芷柔款款行来,对自己行了个万福,柔声道:“谢过林公子解围。”
她又清减了不少,依然一身孝服,梨花带雨的,一幅惹人垂怜的模样。
林启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他摸了摸鼻子,无奈道:“举手之劳而已,毕竟方小姐是我们东家的好朋友。”
既然寒暄过了,林启便想要走。
方芷柔看了他一会,也不知为何,忽然说道:“这么一看,忽然发现林公子长得与我表兄极为相似。”
嗯?搭讪我?以前人家都是说我长得像前男友的。
小姑娘,你这样就很尴尬了。
林启看向颜怀,这话痨此时偏偏安静得出奇,负手转身立在一旁,仰头看着路边的树技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就像个文静内向的翩翩公子。
“那还真巧啊……”
方芷柔问道:“林公子真是慧眼如炬,一看便知那人是溺水而亡的。”
“啊?其实我是瞎说的。”异凶录
林启暗骂了一声,他一抬眼,又看到对街有一座不知道做什么营生的楼,楼上有几个女子手里捏着团扇,依栏杆而立,玉指轻点,正指着颜怀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含羞捂嘴,浅笑如烟。
大概是夸那小混蛋长得帅吧。
林启觉得有趣,不由轻轻笑了笑。
“林公子在笑什么?”小刻功夫,方芷柔才换了身衣服推门进来,她还在孝中,依然是一身白衣,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但柳腰轻束,盈盈而立更显清丽。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林启眼神一滞,心中便有些叫苦。
“这分明要谈生意了,这是打心理战的手段了,这小娘皮果然不怀好意。”
方芷柔款款走来,缓缓跪坐在林启对面。有些好奇地看过来,等他回答。
林启拿手指了指颜怀,又指了指对楼里的女子,笑道:“此情此景,忽然想起一句话。你站在阶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窗口看你。”
方芷柔微微有些惊诧,笑道:“此言似有禅意。”
她目光看向林启的侧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他应道。
方芷柔摆弄起案上的茶皿,她双手白皙,骨肉均匀,手指颀长,淡粉色的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确实是一双极好看的手。
如此一来,谈话的节奏变有些慢了。
佳人素手弄茶汤,林启却不觉得放松。
这节奏,被这小娘皮掌握住了。
“玩笑间便有如此佳句,林公子果然大才。我不过是个商贾之女,便也听过林公子的将进酒。”
“那是李太白所著,我不过是写个字罢了,唔,还写得不好。”林启无奈道。
方芷柔笑道:“那能否请公子也为我这间茶铺写幅字,家父去世后此间生意日渐调零,我实在一筹莫展。”
林启微微眯眼,往后仰了仰,眼间的女子看似不经意地告诉自己这里是她的产业。这就开始摆筹砝,展示实力了,下一步她大概会把困难引出来了吧。
“在下的字也就在客栈里勉强挂挂,实在配不上这里。”
方芷柔将茶杯轻轻放在他前面,低头轻语道:“你肯为徐姐姐写字,不肯为我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