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多钟,太阳高悬东方天际……
棠阳~通辰线上已停用的一个末等小站,静静的坐落于峡山山区的一个山凹里。
江虹跟高海山走出北头第一间的站房,来到狭长细小的站台上。
站台空荡荡的,这是棠阳车站唯一一个站台。站台前面有三股道,中间一条正线穿过整个站区,两条钢轨闪着幽幽冷光。另外两条站内股道则是锈迹斑斑,看的出来平时很少使用。站台后的那一排小平房历经风吹雨打,显得破败不堪。
在站台上向北眺望,峡山主峰巍然屹立天边。极目南望,一条铁路从新茂岭大坡道上缓慢上行,一直伸展过来,经过棠阳车站向北而去。铁路和车站的两旁是高耸的群山,一座座的拔地而起,直入白云缭绕的蔚蓝色天空。
晨阳照耀之下,昨晚黑蒙蒙的恐怖山林已是一片绿色世界。满山坡的参天古树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鸟儿在森林里飞来跳去,不停叽叽喳喳。缤纷多彩的杂草约半人高,浑身沾着一滴滴的晶莹露珠,在一缕缕的清风中摇曳多姿,青翠欲滴……
天亮以后,大地醒来,万物复苏,真是换了人间!
江虹没有一点心情欣赏这绿色的美景,而是有点失魂落魄,充满无奈。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斯雨兰呀!你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子,我信任你,你可坑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悄悄不辞而别。你以为天亮了,这里就安全了?你自己可以走出去?你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想错了,这里可是原始林区,方圆百里荒无人烟,白天一样也有危险。
商川继续端着那支双管猎枪,在站台的南头站着,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看见高海山和江虹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高海山说:“江虹,找到的人又跑掉了,而且是在这险峻的峡山山区。这么一个重要证人,万一这个女孩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虹低着脑袋:“我也没有想到,我就打了个盹,人就……”
高海山紧皱着眉头:“你一定想知道原因,她是个受害者,为什么跑了呢?完全出人意料。我们现在不去讨论这个问题,不管是案中案或案外案,因为不找到斯雨兰,永远不会找到答案?我告诉你,没有本地的人带路,她走不出这片原始森林,而本地人都已经迁走了。”
江虹有点着急:“海山师傅,这么说来,她只会在这山里面打转?”王妃来抢夫:爷你太撩人
“昨天晚上,你的车子停靠泰河车站,记得我在站台上说的吗?这个7·15案件,从时间和线路位置判断,可能就发生在我这一段线路辖区。在吴支的指挥之下,我前几天把车站的相关情况摸了一遍,包括所有上下车的旅客,包括我们铁路职工,结果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所以,您就怀疑问题出在铁路边的山里。”
“正确。”高海山拍了拍江虹肩膀:“你的这次救援行动,跟这家伙不期而遇,干了一仗,让他终于浮出水面。即便他又潜入水里,再也不出来了,我也知道,他就在我这个池子里面,跑不了了。”
“我有取得他的一点血液证据。”
“哦!那太好了!这是一个关键问题。如果经过刑事技术鉴定,确定这一个人是谁,一切都将真相大白,我们可以跟踪追击。看来,一场大的行动要开始了,哈哈哈哈!”
“海山师傅,您的意思……”
“不管他以前犯过什么罪,他现在的存在,已经严重危及铁路行车安全,危及旅客生命财产安全,破坏国家大动脉的畅通无阻,罪上加罪。它是一个毒瘤,哪怕是一个小毒瘤,我们也要将它彻底除掉,确保这一段铁路的安宁。”
这个时候,商川走了回来:“师傅。”
高海山问:“怎么样啊?”
商川呐呐的说:“我跟纪所打了电话,让他转告吴支,也算向所里汇报了。”
江虹乐了,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商川,你真聪明!一箭双雕。”
商川嘟囔着嘴,借题发挥:“聪明又有啥用?我一个大小伙,天天窝在这大山里。白天,除了巡线就是看山,晚上就待在小小的泰河车站,没地方去,超级无聊,想找个女朋友都没机会,真是没有一点意思!”
江虹有点意外:“怎么?你不愿干,想回辰州?”
商川看了看高海山:“不是,我就是想,想……”
高海山有一点生气:“商川,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我都……”
“师傅,您老婆孩子都有了,两年以后就退休了,没有后顾之忧。我可还是一个光棍,我明年就二十五了,你说我怎么办?江虹警长是小烦恼,我这是大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