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光头的养殖场就在不远处的半山腰上,一大块被平整出来的草地,几十只神态悠闲的野鸡正在慢慢的踱步,周围拉起了铁丝网,上空则覆盖了一层渔网状的尼龙覆膜,以防止野鸡飞走。铁条框架上搭起帆布,就是一间间不小的鸡舍。
这样的养殖片区一共有四个,不同年龄大小的野鸡分布在三个片区,另外一个则是神气活现的蓝孔雀。看这整体规模,已经不下于方离前世中,一个中等规模的乡镇养殖专业户水平。
看着这一大片的养殖场,方离不由得啧啧称赞,老刘却转过头笑道:“老海,你被熊光头骗啦!看这样子,哪里像是歉收?”
老海摇头不答,老刘还要再说,却见从鸡舍里钻出一个人来,身材瘦小,却顶着一个油光可鉴的大光头,满脸都快皱成了苦瓜。看这模样,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熊光头了。
看到老主顾上门,光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海,你怎么又来了?”
“带刘老哥和这位小兄弟来看看你。”老海打起精神,笑呵呵的回答道,“你刚才说今年的野味歉收,到底咋回事啊?这没外人,你就说说吧!”
那中年光头长叹了一声,苦涩的笑了笑:“这件事说起来真的是奇怪的很……”
原来这光头前几年养野鸡赚了不少钱,盖起了楼房,又买了小货车,是村里有名的养殖好手。
今年,他准备再接再厉,带着七八户村民平整了十几亩山林荒地,先后投放了近千羽各类野鸡、七彩山鸡、蓝孔雀等经济养殖作物,经过大群配种,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整个养殖区已经接近两千羽的规模。
但是从立秋开始,这些野鸡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夜之间甚至有三四十只成年野鸡和孔雀消失不见。这下可急坏了这些村民,他们派人值夜站岗,又买来照明灯、监控器仔细探察,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我们用尽了办法,甚至还打电话给城里报警,警察也来看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这么凭空的不见了……”
光头唉声叹气的一摊手,惨笑道:“你们说奇怪不奇怪?咱们这村子前面是山,最近的城区还在一百多公里之外,就算是咱们内部偷**,也总该有个去向。太平村就这么几分钟从头走到尾,偏偏连根鸡毛都没看见,地上没洞、尼龙网也没坏,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一番话说得老刘、老海二人背后直冒冷气,面面相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离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熊老板,你说你这里装了监控,监控也没发现有什么情况吗?”
“你们来看看吧!”
熊光头摇了摇脑袋,带着三人来到不远处的一处工地板房前,解释说,“咱们每天晚上派三个人在这里值守,监控室有专门的人值班,警察来拷贝走了之前的备份,不过原视频还在。”
他走进板房,迎面就是两排电视墙,他在桌上翻了翻,找出一块移动硬盘模样的东西,朝三人晃了晃。
“这是前段时间的监控,我找了一个大学生,把监控视频剪切了一下……”
屏幕很快出现了投影,在多机位监控摄像头的夜拍监视下,一个3d画面清晰地显示在众人面前。
光头把视频快进了一会儿,指点着画面,“看看这只孔雀。”
夜深人静,养殖场外有灯光照明,一只大概有膝盖高度的孔雀在人工培植的灌木上走来走去,大约是有些饿了,在食槽里探头啄食了几口,又喝了几口水,这才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往鸟舍走去。
当孔雀走进鸟舍时,外面的摄像头已经不能看到它的身影,光头又切换到鸟舍内的摄像头,指点着屏幕上方的时间读数,提醒道:“注意看,这时间进度是完全一样的。”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三人瞪大了眼睛,却始终没有见到那只蓝孔雀走进鸟舍,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光头把时间进度来回切换了几下,鸟舍内部的摄像头始终没有见到那只蓝孔雀出现。而外面的摄像头则清楚的显示——这只孔雀已经走进了鸟舍。
几人的心里同时冒出一阵寒意,此时门外阳光明媚,几人却觉得全身的汗毛几乎都要竖了起来。
老海打着冷颤,试探着问道:“那些失踪的野鸡孔雀……都是这样?”
“差不多!”光头脸上的愁苦色更浓,“视频的拷贝已经送到城里,但是那些吃干饭的专家,没有一个人能解释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刘作为长途货运司机,平时跑单帮惯了,也是个胆边生毛的货。他此时也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期期艾艾的说:“这他娘的不会是什么山精木魅吧……”
熊光头苦笑着摇摇头,从胸口拉出一根红绳,绳上挂着一块白玉吊坠,“高人开过光的好东西,屁用没有!”
方离这才注意到,板房里到处贴着一张张红纸,本来以为是喜庆习俗,这个时候看起来,才发现这些红纸上面写满了弯弯曲曲的符文——不用说,这些村民也早已想到这个问题,提前做足了准备。
他沉吟良久,又抬头仔细看着屏幕上的每一个细节,忽然心中一动,指着时间读数问道:“每次失踪,都是这个时间点?”
“嗯?”这三人都是在社会上打滚了许多年,几乎同时听出了方离话语中的一点异状,不约而同的把头转了过来。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