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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执念临时闻讯,绍兴府朝廷君臣要路过杭州府,急忙召集杭州府及布政司衙门一众官员到江岸迎候。
其实杭州府的布政司衙门已经形同虚设,吴争离开杭州北伐时,掌握的不过就是杭州、嘉兴两府之地,布政司衙门名不副实啊。
但考虑到政权的交接,吴争并没有下令撤消,而且至少在名义上,吴争无权撤消,须经过朝廷,所以,无非是浪费些俸禄,也能安置不少滞留的官员嘛。
两班官员及杭州驻军的紧急出动,消息自然走漏。
听闻北伐英雄、光复南京的功臣到来,百姓们的情绪狂热到了极点。
这不仅仅是荣耀,更关键的是北伐的胜利预示着杭州城将成为后方,百姓不用再担惊受怕,忧愁什么时候清军又会卷土重来。
而吴争毕竟是从杭州城起兵北伐的,对于杭州百姓而言,与有荣焉。
他们甚至在猜测,杭州府或许还有机会成为陪都。
这可是杭州千载难逢的机遇了,做为京都子民,怎能不疯狂?
任何政权,对京都及陪都的管理都是宽仁及大方的,不仅是赋税,而且是治安、政策上都是不同的倾斜。
这是颜面,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哪怕再昏馈的皇帝,都对天子脚下的子民优渥有加,说难听点,兔子尚不吃窝边草呢。
所以,在钱塘江边的人潮,如同江潮,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幸亏杭州驻军不少,在沿江二十里地,筑起了一道人墙,生生将百姓隔离至离江边一里地。
可就算如此,百姓高涨的热情丝毫未降。
他们自发地扯起无数条幅,上面各种口号都有。
譬如“大明复兴”、“北伐必胜”、“打过长江去”、“驱逐鞑虏,复我中华”等等。
江上,朱媺娖君臣的船队先到。
她(他)们在吴争与马士英雄在船舱交谈时,已经启程。
朱媺娖听闻杭州百姓在岸迎候自己的到来,心神澎湃,不顾郑叔和近卫的劝说,执意登上船首探视。都市玄门高手
可现在吴争的点名,让他不得不现身出列。
马士英躬身道:“候爷误会了,士英并非有异议,而是在想,这杭州百姓齐聚岸边,不知迎得是监国殿下呢,还是靖海候本人?”
吴争脸色一变,喝道:“这有何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马士英正容道,“若迎的是监国殿下,那么靖海候此时该减慢船速,待监国殿下上岸之后再靠岸。若迎得是靖海候,那么候爷该下令加速,赶在殿下之前,至少与殿下大船同时登岸,方不负杭州百姓对靖海候的爱戴之心。”
吴争的脸色剧变,怒道:“好你个马瑶草,刚给你三分颜色,就来挑拨我与殿下关系不成?”
这时吴争边上的一众将领脸色古怪起来,皆沉默不语。
马士英似乎没有看到吴争的怒容一般,继续谏言道:“士英无状,但一心为了靖海候着想,望靖海候三思。”
吴争沉默地看着马士英雄,然后从一众将领的脸上扫过。
他能看到这些悍将眼中闪烁着一种渴望。
吴争心中叹息,谁能抵挡这种诱惑?
吴争招了招手,马士英赶紧上前几步,来到吴争面前。
“此时造成君臣对立,让满朝文武怎么想,让岸上百姓怎么看,你居心何在?”
话很尖锐,但吴争的语调却是平稳。
马士英答道:“候爷所言极是,按理说,士英不该如此谏言,但既然候爷点了士英的名,士英就该将心中所想明说,不加丝毫保留。可候爷是否想过,如果候爷不表露出心意,满朝文武、杭州百姓乃至他们……候爷麾下诸将,谁能明瞭候爷所思所想,与其都在揣测,候爷何不表明立场,这天下本就有能者居之。”
这话,竟使那些将领情不自禁地往前一小步。
吴争这时才明白什么叫“黄袍加身”。
“候爷,表明态度或许会使候爷失去一部分人的支持,但会获得更多人的追随。大明已亡了,就算后复,那也不再是原先的大明,候爷,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