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的士兵愣愣地看着。
“卫所兄弟们,本官身后的将士,在嘉兴府外击杀鞑子五十余人,在金山卫码头全歼鞑子守兵一百人。他们确实在为大明朝出生入死,你们呢?”
吴争道:“军人嘛,伤口是种荣耀。伤口越多,越能证明为大明朝出生入死。咱们不比打架谁厉害,以后咱们比谁杀鞑子多,好不好?”
卫所的士兵稀稀拉拉地应着“好”。
听着这种有气无力地应声,吴争心里大摇其头,这批人被几个百户带坏了,恐怕一时无法扭转过来。
收拢衣襟,吴争拿脚踢了踢那个不再叫唤的百户,“贵姓?”
“卑职姓施。”
“哦,死百户?”
“是,是。”
“带本官去驻地如何?”
“嗞溜”起身,哪还有受伤的样子,施百户连连躬身道:“吴大人请,请!”
一个百户如此应对另一个百户。
这恐怕真不多见了。
吴争身后的士兵一脸自豪,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用拳头打出来的尊严。
他们更知道,没有吴争,他们就会象面前那数百卫所士兵一样。
卫所的士兵怔怔地看着吴争身后的士兵,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着羡慕。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百户官服的疤脸汉子,带着数个随从,策马飞奔而来。
还别说,这百户的到来让卫所士兵士气一振。
连原本已经逃得不见踪影的陈尔火也露出身影来。
陈尔火几乎以哭腔迎上,“王大人,你可要为我等做主啊。”
几个百户一涌而上,七嘴八舌地乱成一团。
吴争回过身来,冲已经戒备的陈胜、二憨微微摇头。
打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怎么说王一林是卫所代行千户之职,再要用拳头说话,就有欺上之嫌。
陈胜、二憨在吴争示意之后,虽然不再虎视眈眈,但戒备之意却不见丝毫减少。
连麾下士兵也脸色凝重。
血影恩仇剑
王一林一怔,遂展颜道:“好,好。吴兄弟能在嘉兴府外和金山卫击杀鞑子,想来麾下自然是勇士如云,快快替哥哥引见。”
吴争将王一林引到陈胜面前,“他叫陈胜,原金山卫所总旗,他和他的麾下杀鞑子不下百人。”
“好,好汉子。本官最钦佩杀鞑子的英雄。”王一林冲着陈胜一竖大拇指道。
吴争一指池二憨道:“他叫池二憨,随卑职从嘉定府到金山卫,一人杀鞑子就有十七人之数。”
王一林悚然作色,一拳擂在池二憨胸口,见池二憨眼都不眨,大惊道:“勇士,这绝对是勇士,吴兄弟,你麾下有此人,足可抵一百兵啊。”
吴争谦虚道:“王大人过奖了。”
再指着宋安道:“他叫宋安,追随卑职也数年了,从嘉定府到金山卫,也杀了八个鞑子。”
“好,好,吴兄弟麾下真是英雄辈出啊。来,三位兄弟,一起饮宴。”王一林豪迈地邀约道。
陈胜等人的眼睛看向吴争。
吴争笑道:“能得王大人邀约,是你们的荣幸,还不谢过王大人?”
王一林眼中精光一闪即逝,他心里清楚,这三人对吴争的忠诚,恐怕不是自己可以替代的。
不过王一林城府极深,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
这一顿宴席,丰盛得出乎吴争等人的意料。
整只的烤羊、烤乳猪、二斤多重的葱烤鲫鱼,四、五斤重的糖醋黄鱼,连始宁镇荣禄楼都未必能张罗些这些来。
别的配菜就不用提了。
菜好,可吃得着实不畅快。
原因还是在于人,王一林宴请吴争四人时,叫来了陈尔火等五个百户作陪。
说是让他们向吴争赔罪。
用王一林的话说,“吴兄弟,从今日起,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勺饭吃的兄弟。他们也跟了我几年了,所谓不打不相识,吴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之事就揭过不提了吧?”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王一林是上官,吴争再怎么不懂事,也不能再说什么。
于是在陈尔火等人纷纷上前敬酒的时候,吴争只能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