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北军回京,京城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有了北军保驾护航,永泰帝底气十足。
至少,京城安全无虞。
那些闹腾的官员世家,慢慢来,一个一个解决。
只是……
“咳咳……”
永泰帝连着数声咳嗽,胸闷气短,着实难受得很。
孙邦年将温度刚刚好的汤药端来,“陛下该喝药了!”
永泰帝接过药碗,喝了一口,眉头紧皱。
“怎么这么苦?”
汤药一日比一日苦,太医院的太医都该死!
孙邦年小心翼翼说道:“启禀陛下,汤药一直都这么苦。”
“不可能!你是在说朕的味觉有问题吗?”
“老奴不敢!”
孙邦年胆战心惊。
永泰帝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仿佛过了一辈子,又像是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
等到皇帝的目光移开,孙邦年才感觉到活了过来。
永泰帝慢慢喝完汤药,然后吃了一颗蜜饯,压住嘴里的苦味。
他翻着奏章,心情烦闷。
“全都是要粮要钱,真将朕当成了冤大头。让地方将领出兵平乱,他们首先干的事情不是替朕分忧,也不是急着剿灭反贼,而是问朕要钱要粮。朕要是不给他们,他们就敢一直拖延战事。真是岂有此理。”
孙邦年小心翼翼问道:“陛下要给钱粮吗?”
永泰帝冷哼一声,“户部没钱,少府没粮,朕拿什么给他们。下旨,催地方将领赶紧出兵平乱,限时剿灭地方反贼。一道旨意不够,就连发三道旨意,十道旨意。朕就不信,这个时候有人胆敢公然违抗圣命。”
孙邦年领命。
找来宗亲大臣,书写催兵圣旨。
过去,书写圣旨的人都是出身世家的朝臣。
而今,这份工作被宗亲官员取而代之。
宗亲官员里面,也有很多在书法上颇有造诣的人。
完全可以胜任书写圣旨的工作。
这是一份荣誉,也是一份权柄。
书写圣旨,意味着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皇帝的心意,知道朝廷的动向。
世家官员丢了这份差事,宗亲官员自然要趁机牢牢抓住机会。
如今,宗亲内部,掀起了苦练书法的风气。
等这一批宗亲官员老去,下一代宗亲官员能够顺利顶上。
圣旨一书而就。
给皇帝过目,确定没有问题,于是用印,明发天下。
自从皇帝和朝臣闹翻之后,圣旨不再经过政事堂,直接从宫里明发天下。
有官员抗议,这样的圣旨不合法也不合理。
皇帝一句话怼回去,“朕就是法,朕就是理。圣旨就是朕的意志,谁敢质疑圣旨,就是在质疑朕的皇权威严。”
这还让人怎么劝解?
但凡有不同意见,就被安插上藐视皇权威严的罪名,诏狱伺候。
朝廷半瘫痪。
皇室宗亲趁势崛起,占据各个重要位置。
说是要替皇帝分忧解难。
皇帝也愿意任用皇室宗亲为官,至少他们不会和他唱反调。
闹腾了这么长时间,京城每一天的气氛,都是紧张的。
连市井小民都能感受到那种紧张。
每当经过衙门门口,或是经过世家大门口,大家脚步匆匆,生怕会有大祸从天而降,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
天空阴沉沉,可能会下雨。
今年不算干旱,但也算不上风调雨顺。
几天一场毛毛细雨,虽然雨不大,好在次数多,勉强还能满足春耕最低要求。
官府支援种子,今年的春耕,总算在兵荒马乱中开展起来。
轰隆隆……
打雷了!
“不会又是干打雷吧!”
“今年自从开春,一直都是干打雷,不下雨。”
“希望来一场暴风雨,能将地面浇透。”
所有人都盼着一场大雨,最终迎来的还是一场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雨,而且只下了不到两个时辰。
稍微干硬的路面,都没有被小雨浇透。
贼老天就喜欢唰人玩。
……
燕云歌在野钓。
京城郊外,一条渭水支流,水浅,有鱼,是个垂钓的好去处。
丫鬟摆上座椅板凳,添置茶水点心,即可钓鱼,也可看书散心。
燕云歌拿起一块桃花糕,轻轻咬一口,有桃花的香味。
她又尝了块绿豆糕。
厨娘做菜的水平让燕云歌不太满意,但是做点心的水平,还是值得称赞。
水桶里面,已经钓上来两条鱼,七八两左右,够煮一锅鱼汤。
远处官道上,有车队经过。
侍卫们散落在四周警惕着。
刺客刘十悄无声息来到河边,当他快要接近燕云歌,才被四周警戒的侍卫发现。
侍卫们如临大敌。
燕云歌挥挥手,侍卫们又不放心地退下,目光一直盯着刘十。
燕云歌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一早刚到京城,这是燕小将军吩咐属下交给姑娘的信件。”
燕云歌从他手中接过信件,扫了眼信封上的笔记,的确是哥哥燕云同的字迹。
“这一趟辛苦你了。”
“为姑娘做事,不辛苦。”
一个月前,燕云歌派刘十带着她的书信,去了一趟上谷郡,然后带回来哥哥燕云同的回信。
她吩咐阿北,“带刘十下去休整,不可亏待他。”
“奴婢遵命!”
等人离开,燕云歌才拆开哥哥燕云同的信件。
信里面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