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武侯石温急匆匆赶往城中别院。
还没进后院院门,就听见哭声一片。
完蛋了?
他推开门口的侍卫,直接冲了进去。
就见到孝贤太后仲书韵抱着布山郡王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宫人内侍手足无措,大夫连连摇头。
伺候饮食的丫鬟小厮,早就被捆了起来,堵住嘴,只等事后发落。
看见这一幕,平武侯石温顿时有一种乌云罩顶,头重脚轻的感觉涌上心头,令他浑身透心凉。
人生几十年,就算是输光了手中的本钱,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手凉脚凉,透心凉。
“郡王什么情况?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将郡王救回来。”
“侯爷,郡王已经不行了!”谋士悄声说道。
“闭嘴!”平武侯石温一声怒斥,“不能说不行!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噎死。在场所有人,统统抓起来,一个个审问。本侯就不相信,还有人能在本侯的眼皮子底下搞鬼。”
“你还我儿子的性命来!”
孝贤太后仲书韵突然爆发。
“你是侩子手,你还我儿子性命。我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石温,本宫和你没完。本宫一定会让你被天下人唾骂,让你遗臭万年!”
她疯癫了!
竟然在石温的地盘,威胁对方,要让对方遗臭万年。
果不其然,石温的眼神跟着就变了。
他厉声说道:“太后娘娘伤心过度,语无伦次,恐有失心疯。来人,将太后娘娘带下去好生安顿,另外请大夫给太后娘娘诊脉开药,让太后娘娘好生歇息。”
侍卫领命,上前就要拖人。
宫人内侍根本阻拦不了。
谁敢阻拦,直接一嘴巴打过去。
谁的地盘谁做主,这是基本的常识。
她的人毫无反抗余地。
“放开本宫!”孝贤太后仲书韵一声怒吼,“谁敢动本宫一下,本宫就死在当场。石温,你最好不要逼迫本宫。本宫要守着皇儿,要守着他。谁也别想将皇儿从本宫的身边抢走。啊……”
一声嘶吼,凄厉痛苦,令人寒毛直竖。
得有多痛,多悲,多伤,才会发出如此惨痛的喊叫声。
她哭啊!
她伏地大哭。
“救救皇儿,他不能有事啊!”
大夫接连摇头,直说“晚了,晚了!”
平武侯石温也被孝贤太后仲书韵的模样给震惊了一下,暂时不和对方计较。
他几步上前,伸手提起大夫的衣领,“给本侯抢救,无论如何必须将郡王救回来。”
大夫一脸苦相,“老朽无能!侯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城中就数你医术最好,你敢撒手不管,信不信本侯现在就派人抄了你的药房。”
大夫气得不行。
这是强权啊!
生气归生气,却不得发泄,只能憋在心头生闷气。
“侯爷见谅,并非老朽故意推卸,实在是无能为力。郡王已经断了气,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回来。”
“怎么就救不回来。不是说噎住了吗,将咽喉处的异物取出,本侯就不相信救不活来。”
“侯爷请看,异物已经取出,然而郡王依旧没有恢复呼吸。”
顺着大夫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托盘上面放着一截没咬碎的鸡骨头。
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敢情这一餐就是全鸡宴啊!
烧鸡,烤鸡,炖鸡……
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桌面上,来不及清理的白瓷盘上面,已经被鸡骨头堆积成了一个小山头。
真能吃啊!
他都不知道,布山郡王竟然如此爱吃鸡,简直就是鸡肉食品忠实拥护者。
这小子,个头不大,食量倒是很厉害。
难怪一身的肉那么结实,一看就是壮实小伙。
他问大夫:“郡王就是被这块骨头给噎死的?”
怎会如此荒唐!
不可思议!
说不去,恐怕都没几个人相信。
大夫很遗憾地叹息一声,“别小看这块鸡骨头,正是它要了郡王的性命。哎,伺候的丫鬟小厮急急忙忙,每一个懂得如何救治。若是能在老朽赶到之前,有人能提前取出郡王喉中异物,郡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你胡说!你就是无能!你没本事救下我皇儿,竟然怪罪小厮丫鬟无能。你这个庸医,你杀了我的皇儿,本宫要你偿命!”
孝贤太后仲书韵突然暴起,双手朝大夫脸上抓去。
长长的指甲套锋利无比,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匕首。
这要是被抓一把,怕是要破相。
大夫惊骇无比。
天啦,天啦,太后娘娘要杀他,如何是好?
他到底该躲,还是不躲?
幸亏有人及时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开险地,这才堪堪躲过孝贤太后仲书韵的魔爪。
平武侯石温先是一把推开老大夫,紧接着,一把抓住太后仲书韵的手腕。
“太后娘娘非要闹腾吗?本侯来的路上已经派人另请大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这么闹腾,就不怕将王爷的气运给浪费掉?“我儿还有救吗?侯爷,你快救救我儿。先帝对你不薄啊,你可不能看着先帝仅剩的血脉断绝啊!如果皇儿没了,本宫是罪人,侯爷你也是罪人。我们所有人都是罪人,我们罪该万死。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不公,为何要如此苛待我的皇儿。”
她嚎啕大哭,神情极度悲伤扭曲,恨不得以身代之,替亲儿子去死。
吃个鸡,竟然被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