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朋被太上皇燕守战狠狠揍了一顿,果然老实了许多。
他也怪委屈的。
他没做什么事情,当初大军围城,他只带着兵马在外自保,不曾袭击骚扰大周兵马。
而且……
他也听从了母亲燕云菲的安排,主动放弃兵马,缴械投降,只求换个平安前程。
结果呢,自去年年底来到京城,就一直被关押。
他连母亲的面,也只见了一回。
凭什么一直关着他。
废帝萧焱都跑出去潇洒了,他却在这里苦哈哈,有点牢骚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今儿,无缘无故又被太上皇打了一顿,好痛!
他更加委屈,委屈得要哭出来。
“我娘打我都没这么狠!”
燕守战嘿嘿一笑,“你娘打你,就是打得太轻,让你没长脑子。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还当自己是南楚的皇子吗?
你现在是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自觉。整日里骂骂咧咧,号丧一样乱叫,你这哪是阶下囚,你分明将自己当成了大爷。
幸亏陛下顾念亲戚关系,没让人对你用刑。否则,你落到任何人手中,早就被刑罚去了半条命。
这般待遇,还不知足,还敢破口大骂,老夫只想一棍子打死你。”
“太上皇偏心!你怎么只打我,不打萧焱。都是你的外孙,我还只做了皇子,不曾做皇帝。他还做过几年皇帝,你怎么不打他。”
“你怎么知道老夫没打他。”
“我听得见动静,看守的狱卒也会闲聊。”
哼,别想骗他。
他是有消息来源的人。
太上皇燕守战哈哈一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废帝萧焱被关押的时候,不争不抢不闹,甚至主动提出,要去偏远山区识字班教书。
如此诚心,陛下自然给了他机会。他也很争气,第一次考试就考上了,如今去了山沟沟教书,安之若素,不曾叫苦。
想知道老夫为什么如此清楚他的情况吗?因为老夫亲自去了一趟山沟沟看望他,顺便抽了他几顿。
你说老夫没打过他,告诉你,他挨地打比你多。你要是再敢叽叽歪歪,老夫还要抽你一顿。”
石朋:“……”
太委屈!
不过,他还是很佩服废帝萧焱的勇气,跑到山沟沟教书,条件得多苦啊!
反正,他做不到。
他小声问道:“就算太上皇说的有理,可是你打我又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陛下不肯放了我,其他人都被放出去了,唯独我还被关着,我能不慌吗?
我这人一慌,就得发出点声音,否则心里头就跟无底洞一样,空落落的。”
太上皇燕守战问他,“想出去吗?”
废话!
做梦他都想出去。
石朋眼巴巴地看着亲爱的外祖父,能让他出去吗?
燕守战嘿嘿一笑,“好生安静几月,好生想想出来后要做些什么事情。你别指望你母亲,你母亲能安顿下来实属不易。你一个大男人,放出去要做好自谋生路的准备。只要你想清楚想明白了,陛下自会放了你。”
石朋张大了嘴巴,一副受到了惊吓又满腹疑惑的样子。
“放我出去,不给安家费吗?就算不给我一个体面的身份,好歹将我的私房钱还给我啊!好歹给我一处落脚之地啊!那谁,萧氏宗亲放出去后,听人说都被归还了一部分资产。为什么到我这里,就只能靠自己?”
他想哭!
生活太过残酷,太过血腥。
燕守战让下人端来一张椅子,他坐下来说话。
人年龄大了,久站腿酸。
燕守战呵呵冷笑,“萧氏宗亲还剩下几个钱?被你们石氏宗亲压榨了多年,就问你,除了极个别的人,大部分萧氏宗亲还有多少家当?”
石朋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氏宗亲,在你们石家的压制下,所剩不多了。他们被放出去,朝廷也只给返还了十分之一不到的资产,够他们头一两年生活。之后的生活,就得靠他们自己。你身为石家人,肯定也不能例外。”
石朋哦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我的私房钱挺多的。”
燕守战哈哈一笑,“老夫同你算算啊,你在建州的房产,田产,甚至是商铺,多半都是赏赐。
家里的摆设,也都是御造赏赐。只要是赏赐,全都归朝廷,不属于私产。
扣除这些,你个人置办的产业,你真正的私房钱,你自己算算,还剩下多少?”
石朋小声反驳,“凭什么赏赐的就不能算私产。”
燕守战嗤笑道:“因为,那些赏赐只有皇子才有资格拥有。你现在是皇子吗?
你既然不是皇子,你还有什么资格拥有那些赏赐的物件?
就算是功勋世家,爵位没了,还不是照样要被收回御赐的房产和爵禄田。
你一个普通人,已经不具备拥有如此贵重资产的资格,懂了吗?”
石朋顿觉人生灰暗无光。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灰心丧气。
“也就是说,就算我出去了,也没剩下几个钱。唯独能指望的就是我娘。但我娘亲肯定也不容易。说来说去,我得自谋生路。”
燕守战点点头,“正是如此!你天天嚷嚷陛下不放你出去。老夫问你,现在把你放出去,你想好了靠什么谋生吗?
你可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妻儿。也就是说你得养家。老夫问你,你拿什么养家?
你会做生意吗,会教书吗,舍得下苦力吗?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