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斩风长老抬起手,试图去拍打莫君容的肩膀。
“君容,凤儿已经去了,你得节哀,别伤了自己身体......”
手掌刚触及莫君容的肩膀,莫君容却突然仰头大吼:“不可能,凤儿没有死!
她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于此同时,莫君容身上炸开一股磅礴的气劲,威力不亚于火雷弹爆炸。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撕碎他身上的衣袍,崩断束发的玉冠,还将另外两副担架上的白布掀飞出去。
刃斩风长老躲避不及,被这股气劲冲击撞到,闷哼一声倒退出两丈远。
对刃斩风而言,这股冲击波还伤不到他,只是让身体暂时有些不适。
换做平时,他暴躁冲动的脾气早就爆发出来了。
但现在为了徒弟,他强行将发火的念头压下,再次走上前安抚莫君容。
然而刃斩风并不知道,莫君容突然释放气劲冲击,并不是因为内心的悲痛。
莫君容只是想借用这种方式,把剩下两副担架的白布掀开。
他想知道多出来的那具尸首到底是谁,会不会是林邹。
眼角余光快速往担架方向一撇,莫君容心里顿生喜意。
其中一具尸体虽然极为破烂,但从衣服可以判断出,是林邹手下的山贼邪修。
只要不是林邹就行,自己的计划依然能顺利实施。
莫君容抱着莫凤儿的尸身继续痛哭,他现在需要一个台阶,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到复仇这件事情上。
而根据他对师傅刃斩风的了解,师傅讨厌懦弱的人。
最后肯定会用话语激自己,那些话语便是最好的台阶。
果然,在连续安抚五炷香的时间后,刃斩风有些按耐不住情绪。
突然提高音量吼道:“莫君容,你给我清醒一点!
你不光是诛魔使,还是我们闻剑宗天赋出众的弟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拿出你坚强的意志来,哭有什么用,去给凤儿报仇。
你懂不懂,报仇!”
来了,终于等到了,莫君容就等着刃斩风说这话。
他身体猛的一震,如同遭受当头棒喝,身体表面绽放出气劲光芒。
一股极其浓烈的杀意,从他全身毛孔向外涌现,将他披散的乱发缓缓吹动。
“对,报仇,我应该为凤儿报仇。”
莫君容喃喃自语,温柔地将莫凤儿放平,随后站起身面向刃斩风长老。
“师傅你说的对,我不能哭。”
他抬起沾满地面灰尘的手,胡乱抹去脸颊上的泪滴:“我要为凤儿报仇,为我的未婚妻报仇,为我的女人报仇!”
莫君容脸上的肌肉一根根抽紧,面容扭曲显得无比狰狞。
瞳孔中泛着疯狂与嗜血的凶光,如同一匹饿极了的豺狼。
这样的气势与反应,反而得到刃斩风赞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紧接着,莫君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迈开大步蹭蹭蹭地冲到宗主刃桦面前。
嚷声抱拳,莫君容说道:“莫君容在此恳请宗主,允许我带领诛魔正气队伍离宗。
为莫凤儿报仇,为那些牺牲的义士们报仇!”
刃桦没有立即回答,看得出他有几分犹豫。
如果让莫君容带队伍离宗,那么诛魔殿的事谁来负责,三大宗门总归是要个代理人的。
见宗主不发话,莫君容非常干脆地跪到地上,抱拳道:“宗主,请答应莫君容的请求!
此生此世若不能报仇,这诛魔使我也不当了,即使我一人寻遍天下,也要找到魔头亲手斩杀!”
莫君容的卖力表演,终于调动围观众人情绪。
那些闻剑宗的弟子纷纷开口,恳求刃桦满足莫君容。
而诛魔正气其他宗派弟子,也开始议论劝说,希望闻剑宗能让诛魔使带领大家,为所有牺牲的义士们报仇雪恨。
刃桦撇了一眼担架,莫凤儿尸首总不是假的。
既然莫君容一心想要为所爱之人报仇,自己强留他在诛魔殿也不是办法,就成全他吧。
终于,刃桦点头答应:“那好,从今天开始,允许你统领诛魔正气队伍外出征伐。
不过在离宗的这段时间内,必须将诛魔殿事物安排妥当,如果力不从心,也可以交由别人负责。”
听到这话,莫君容心中大喜,但他脸上依然挂着悲愤的表情。
他俯下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谢宗主允诺!
莫君容无以为报,定当将诛魔正气发扬光大,使义气丹心传遍天下!”
说完,莫君容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缓步走到担架旁,轻轻抱起莫凤儿的尸身。
刃桦叹了口气,吩咐道:“刃斩风,莫凤儿是你徒弟,就由你来安排丧葬之事。”
刃斩风抱拳施礼,表示谨记宗主之言。
山坡上的人群渐渐散去,那些与莫君容相识的修炼者,离开前都走过来鞠躬致敬,向他怀里的莫凤儿表达悼念之情。
当天莫君容带着莫凤儿,回到师傅刃斩风居住的山峰,并在那里摆设香烛办起简单的祭祀礼。
第二天,山上举行了一场朴素的葬礼。
除了刃斩风名下的徒弟们,洪啸欢与那名同去无边天河的弟子,也赶来参加。
悠扬的箫笛之声吹响,伴着山间清风如泣如诉。
装有莫凤儿的棺椁缓缓埋入土中,莫君容站在边上泪如雨下,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泥土一捧又一捧盖上,最后堆起一座小小的土包。
一名弟子扛起连夜赶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