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本应人静的唐军大营喊杀连天,隋军如同黑压压的潮水一般朝着发起了冲锋!
连续不断的战争,使整个军营都充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如果就着火光往脚下看去,就会发现尽是血液,也会发现整个大地都被染成了褐色,完全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大帐之中!
李世民心情沉重的来回踱步着,前营的情形他都看在眼里,担忧在心底。
此情此景,也让他想到了薛万均攻打襄武县那件事,那一战,几万精锐唐军就是被薛万均用人填平城墙的残暴之举吓得心胆俱裂、肝胆俱裂,兴不起一丝抵抗之心,最终把襄武这个后勤重地拱手献出。以前,李世民一直以为逃出来的守军为了推卸责任而故意夸大其辞,现如今,当他目睹到杨善会不计代价的猛攻,以及奴兵不要命的表现,才相信隋朝统帅真的是都是一郡疯子,薛万均是疯子、杨善会也是……罗士信、秦琼更加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他们有一个疯子皇帝。
面对隋军这种不要命的猛烈攻势,他纵有再多战术也是废话,实际上,他已经看出了隋军的策略,就是不计代价攻陷他的军营,虽然隋军的意图明显,但他对此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事陷入交织,然后,顺着隋军的节奏,用人命去堵着南北两个缺口,然后让将士轮番休息、轮番迎敌,除此之外,再无他途。
忽然,一阵满是血腥味的风吹得烛光摇曳不明,抬头看去,却是刘文静一脸苦涩的走了进来,对着李世民说道:“殿下,杨善会疯了,这些隋军也疯了,他们根本就不是试探,也不是为了明天的战斗消耗我军,摆明要在今夜破我大营。营前空地,能够放人的地方,都已经排满了人,毫无战术可言。”
两军交锋一般都有试探敌军实力的过程,以便了解敌军战力、人数、士气、箭矢等等基本情况!比如攻营战,一般会试探一下敌营防御,然后确定具体攻城方略,那样才能制定出最合理有效的方作战方案,从而在战斗中选择进攻重点,这不但提升攻固效率,也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己方出现过度伤亡……但这一次,杨善会发射巨弩那一刻开始,就打破了常规!他一上来就对唐军进行不计代价的进攻。作为一军统帅,杨善会这种打法无疑最不智、最愚蠢的举动,这是对隋朝、对杨侗、对麾下将士极不负责的表现!但隋朝兵多将广、装备精良、战马充足!但不得不说,他这种亡命之徒似的打法,却能将隋朝的国力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反正他就算打光了也不要紧,后方还能源源不绝的给予支援,可唐军这边呢?不说唐朝有没有这本钱,即使有,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隋朝君臣是一群流氓、一群亡命之徒,从杨侗开始,莫不例外。”李世民恼火道。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实力大啊!”
刘文静苦笑着说,从并州战役结束开始,杨侗就一直讹诈李唐,导致皇帝把最有出息的女儿也赔了过去,这不是流氓行径是什么?但又能如何,这一切,不都是军事上的屡次失利造成的嘛,而致使军队屡战屡败的罪魁祸首不就是李渊为首的李唐朝廷吗?
李世民愣了一愣,发现刘文静这话还挺有道理的,他一挥手,道:“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现在明知道隋军用人命来填也要攻破我军大营,也知道我们交替休战的办法不可久持,但我却无计可施,真是令人无奈之极。”
刘文静沉吟片刻,开口道:“殿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相国但说无妨。”李世民一摆手,示意道:“坐下说吧。”
刘文静坐了下来,道:“我倒不担心我军,杨善会这种霸道的打法虽厉害,但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大不了采取壮士断腕之法撤回卢氏!我担心的是隋朝有更大的谋划。”
“相国此言何解?”
“杨善会与我军对峙在此已近月,期间摩擦不断,但他连试探性的攻营都没有!可如今却发了疯一般连夜强攻我军大营。殿下难道就没有感觉这里头有问题吗?”
“相国的意思是说……”
“关于襄阳之要,古文献即有‘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的记载,可见襄阳在整个天下的战略地位了。”刘文静见李世民认真聆听,接着说道:“襄阳往北是南阳、汝南,这里一马平川,是骑兵纵横驰骋的有利地型;往西,沿汉水可达汉中、大兴,沿江水可入蜀;向南可直达岭南,东可直接到淮南江表!它处于天下要点,四周各条要道都绕不开它。但是襄阳城三面环水一面环山,易守难攻,城墙下面是最宽的天然护城河,使得任何人想拿下襄阳这座城市就显得非常困难!今我大唐有巴蜀人力物力给养襄阳,十分难下,因此杨侗不想打这里!”
李世民明白刘文静的意思了:“相国的意思是说,杨侗不愿去强攻襄阳,便用引蛇出洞的主意,将我和父皇、大哥、四弟一起引出襄阳,然后一一歼灭?”
刘文静点了点头:“隋军之前毫无动静,圣上乍一御驾亲征,摆驾于南阳,杨善会便疯了一般的进攻我军,这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而杨侗至今也没露面,我觉得他极有可能不在洛阳,而是去了南阳。”
“也就是说,杨侗是以我军为饵,诱大哥来援,然后又利用淮安王那人尽皆知的贪婪之性搅乱南阳军,迫使父皇亲自前去安抚军心。”李世民皱了皱眉,心中甚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