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圣上。”
众人饮尽。
“朕呢,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上阵;为何?”杨侗笑吟吟的卖了个关子,迎着众人饶有兴致的探究目光,接着说道:“军中将士都立功了,朕必须没日没夜的监督良匠,让他们雕刻千上万颗崭新大印;至于你们现有的印玺,朕感觉佩带时间太久,也该让给下面的将军、兵卒了。”
众人尽皆豪迈大笑。
圣上说话虽是风趣,但透露出来的意思却让大家热血沸腾,圣上言下之意,自然是给大家立功了,都会升上一升了,而现有职务则交给立下大功的下一级将士。说话的方式虽不正式,但比起中规中矩、一板一眼的方式让人听着舒服。至于拥有另一个世界灵魂的杨侗,骨子里就没想过用威压的方式让诸臣活得胆战心惊,以保什么帝王之威,帝王之威不是在言行举止上占上风,而是以绝对的实力让人臣服,若不能让人心服,该反的照样反,该骂的他们心里照样骂。
连尽三杯,也渐渐地归于正题。
“薛大将军,你帐下缺少几个听用的小将!朕派几个人给你打下手。”不是正规场合,杨侗都比较随意,有的时候叫名字,有的时候叫官职,怎么高兴怎么来,大家也都习惯了,他开口战将道:“史劲、虞湛、高衍,你们三人缺乏的是实战和历练,以你们的本事,在朕身边无所事事,实在屈才了,眼下战事处处需要用人,就在这里听从命令吧。”
“记住了,薛大将军坐镇上洛,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但不是说他没本事,而是组建六军的重任相当繁琐、繁重,导致他没有绽放光芒的机会。朕不会给你们任何特权,想要让他听你们的,还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喏!”三将大喜,跟着杨侗出来的时候,一个二个劲头十足,孰料人算不如天算,结果啥都没有,本以为会护卫圣驾返回洛阳,圣上却又给了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喜。
“圣上,那我呢?”罗士信有些着急了,除开他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他不想去洛阳处理政务啊。
“朕准备让你担任民部侍郎,帮助杨师道尚书处理河南、荥阳、弘农、襄城、淯阳五郡的民生事务,好好积淀一下,学学政务管理。”
这固然有点玩笑成分,却也是杨侗的真心之言,这时代虽然重武轻文,而大隋的尚武之风比起其他诸侯更胜一筹,大隋子民对武人推崇备至,以能够从军入伍、纵横疆场为荣,但武将纵横疆场的寿命年限其实极为有限,当他们的精力体魄从巅峰走向下坡路的时候,终究得转向政坛。所谓出将入相便是如此。
罗士信能征善战不假,但是他继续发展下去,终有一天会凭借军功走向政坛,这么一个前景无限的年轻小伙,如果一点治政能力都没有,那肯定是不行的。杨侗也不要求他像杨恭仁、杨师道、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他们那般,具备治理一个国家的水平,但起码也要有为政一方的执政能力。这也是每一个武将的必然转变,裴行俨、牛进达、苏定方、尉迟恭、薛氏兄弟莫不例外。
但是罗士信明显没有这么长远的人生规划,当他听完杨侗这番话,顿时脸都变绿了,急道:“圣上,您可不能这样,我宁愿当个普通的小兵,也不干这民部侍郎。您真要这么干,我,我就告老还乡。”
众人见他一个胡子都没什么‘告老还乡’,都忍不住大笑出来。
杨侗倒也没有过于为难他,对罗士信来说,转入政坛确实还很遥远:“右仆射,这个小兵卒子送给你了,你要是不要?”
杨善会笑道:“郯国公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让他弃武从政实在过早了一些。”
杨善会能够领会杨侗的用心,如果说并州战役、凉州战役是李景、韦云起在军事上的谢幕之战,那么隋唐之战必将是他杨善会的落幕之作,这不是杨侗在担心他们军权过重,会威胁到他的皇权,而是国家需要大量青年俊才来继承,他们这些前辈也并不是完全隐退,一旦国事艰难,危急关头还是会披甲上阵的,唯有以老带新、前辈为后辈让位,军事上才能够现实平稳过度,才能永葆青春,不至于出现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的窘境。
杨侗把这么多青年将军扔给他,无非是让他这个‘老家伙’带着一群青年在这次战争中成长,从而为国家培养出一批杰出的青年帅才、将才,对此,他自然抱以支持态度,如果军机大事由一堆老头子长期把持、长期挂帅,那才是这个国家的莫大悲哀。
这也确实是杨侗的真实想法。
史上那个以六七十高龄灭三国的苏定方,在整部冷兵器史都是相当罕见的个例,这是他人生中最辉煌的壮举,但反过来说,却也是李唐王朝名将凋零、后继无人的无奈之作。而李治将一国命运寄托在这个老人身上,往好的说是慧眼识英才,往不好去说纯粹是拿李唐命运冒险,不说别的,单是当今的路况、气候条件、交通工具,就让九成以上的古稀老人对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