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如刘文静所言,淅阳相当关键,不派援军不行,一旦失守,入蜀之路将会尽数丢失,整个荆襄地区将会沦为晋日的太原,得不到救兵、得不到粮食,最终被隋军一网打尽。
实际上,李渊也知道最好的办法是收拢舂陵、淮安的兵力,退守舂陵郡治枣阳,将淮安和舂陵之北送给隋军,同时,他这边退回襄阳,放弃南阳,以部分兵力坚守襄阳的阴城县和安养县,而淅阳军队也退到汉水以南的勋乡、武当一带,凭借汉水、白水之险,将‘西城石泉、丰利—淅阳勋乡、武当—襄阳阴城、安养—舂陵枣阳、上明’结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如是一来,不仅防线稳固,不用再增军队支援淅阳南乡和丹水县,隋军打不破这道防线的话,自然会调头对付李密。
如此一来,李唐便可抽出十万左右的军队去执行李建成征六诏、攻打岭南的战略。相对于隋军来说,六诏、萧铣、林士弘要好对付得多,更重要的是萧、林二人的南部兵力空虚,一旦李建成的战略如愿而成,那李唐获得的不仅是广袤的地盘,还有几百万人口,这样兵源有了,巴蜀百姓的压力也减轻了。
而如果继续从其他地方抽出军队支援淅阳,李唐本就不牢的防御线就会支离破碎,隋军不需几仗就能打到腹心地带,关键是支援了淅阳,也打不过隋军。如果军队败光,李唐的一切就全完了。
越想,李渊越觉得李建成拟订的战略妙不可言。而实际上,李建成之战略,是他和刘文静等人共同为李唐开出的良方,李建成负责明当前危境,告诉李渊,当前事不可为。
为了李唐,李建成可谓是用心良苦。
裴寂是李世民的支持者,一不知李建成和刘文静已经为李渊定下了新的战略,二不知处境艰难的李渊已经动心,便说道:“圣上,我们或许可以征集民夫,将这些民夫编成军队守城。”
“荒谬之极!”刘文静哪会让他破坏向南发展的大计,高声道:“隋军弓强弩利,被他们驱逐来攻城的奴兵完全就不要命,这种打法,便是精锐之师也为之战栗,更不要说民夫了,在隋军来犯之际,民夫必将一战而溃,继而动摇军心,还不如不用。”
裴寂冷笑道:“我知道刘相国随军出征,确实比别人更了解隋军一些,但你经历的是野外作战,而不是守城!你用野外之战来定位隋军战力,岂不可笑?”
刘文静冷然道:“裴相国无非是想用击溃薛举主力之战来证明自己正确而已……”
“不错!”不等刘文静说完,裴寂便打断了他的话,“当初薛举十万大军沿着汧水进攻扶风,扶风汧源守军只有两万,我将十万百姓动员起来,男女老少都上城,同仇敌忾,一次次击败薛举之军,激战了一个月,薛举损失惨重,最终不得不撤回天水郡,汧源城依旧巍然挺立,这是不可抹煞的事实,刘相国现在居然说民不堪用,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刘文静差点给这白痴气乐了,反驳道:“那是因为薛举的军队破城之后屠城、筑京观,百姓才会同仇敌忾!此外,薛举孤军深入、粮食不多、士卒疲惫,这才让你成功了一回!但请你记住,杨侗的隋军不是薛举那没有攻城器械的乌合之众。杨侗在民间是什么样的声望,你调查过吗?你认为淅阳百姓会抵抗给他们田地、给他们耕牛、给他们孩子读书机会的隋军?裴相国,你太想当然了!”
“你……”裴寂大怒。
“我什么?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我认为你更应该以隋军在太原的表现来衡量淅阳所面临的压力,而不是用不沾边的薛举之兵来评判隋军。”
斗嘴?
刘文静一点不怵裴寂,李唐就是因为有太多这种有点成绩就夸夸其谈的破玩意,才衰败成这样。
“好了!好了!你二人不要争吵了。”
头昏脑胀的李渊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朕决定放弃汉水以北的淅阳之地,并将淮安和舂陵兵力收拢至舂陵枣阳和上明,同时,我军也让出南阳。凭借汉水和白水,将‘西城—淅阳—襄阳—舂陵’结成一道坚固防线,先全力稳住这道防线,再谈其他。”
望着众臣子各色目光,李渊惨然一笑,惨白的脸色露出无比痛苦的神情,“实力不如人,朕不认也不行,抽调兵力支援淅阳丹水和南乡,只会让隋军逐个击破。军队现在就是我们的命,只有保全军队才能卷土重来,否则的话,再多地盘终会失去。”
李渊又看了一眼裴寂,缓缓道:“民夫要用,但不是南乡和丹水,而是勋乡和武当。裴相国有动员民夫的经验,这次就请裴相国率一万军队前往淅阳,先一步在汉水以南构筑一道牢不可破的防御线,待张士贵南下,立即将防御线交给他,回襄阳与朕汇合。”
有了并州战役的教训,李渊已经不敢让裴寂领兵,更不敢玩‘将相’相制的手段,正如刘文静之言所言,淅阳若是失守,房陵、巴东难保。
“微臣遵命!”既然天子已经开口,裴寂只得答应下来。
“圣上,若是我军退守襄阳,舂陵枣阳带压力倍增,这时候人心动荡,非良将不足以担此重任,微臣建议册封驸马柴绍为舂陵郡守,率领大军镇守我大唐东大门,为也圣上未来平定天下奠定基础。”刘文静心知皇帝虽不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