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近日以一个可有可无商业权换到了百多万石粮食,钱几十万贯,后续的钱粮还会源源送来襄阳,有这批钱粮在手,完全可以组建出一支十万大军出来。担心了很久的李渊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他心情舒畅,对谁都是乐呵呵的。
李渊昨晚睡在爱妃尹德妃的宫内,他年纪大了,每天要到五更以后才起床梳洗,进行早朝前的准备,而此时是他睡得正香甜之时,没什么大事的话,一般没人敢来惊扰他的睡眠。
睡得正沉的李渊,忽然被一阵纷乱的脚步惊醒,猛地坐起,侧目细听了一会儿,却是听到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
李渊大吃一惊,眼下的情况和杨侗当年火烧大兴宫极为相似,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隋军忽然夜袭襄阳,一念及此,只吓得李渊魂飞魄散,心中的恐惧让他如坠下入万丈深渊一般。
下一刻!
慌张的抓衣便穿,谁想忙中出错,误将衣服当成了裤子,急得哇哇大叫。
尹德妃也惊醒了,连忙过来帮忙,哭笑不得的说道:“圣上穿错了。”
李渊老脸涨得通红,接过裤子穿上,叮嘱道:“你在宫里等着,千万别出门。”
尹德妃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袍,李渊顺势穿上,取下巨阙剑,匆匆走出宫门,正和直阁将军李思行撞了一个正着。
“李思行!”李渊大声问道:“发生何事?”
李思行停下匆促的步子,行礼道:“末将也不知发生了休整,不过太极宫已经戒严,请圣上放心。”
李渊松了一口气,望着气势磅礴、雄伟耸立的甘露殿,二话不说便跑了过去,登高远眺,刚到上面便见城中大火四起,火势滔天,好几个里坊被大火吞没了,还有很多呐喊之声远远传来:“襄阳城破,隋军进城了,我大唐军队败逃。”
李渊大骇。
这要是破城了,他肯定会死得很难看,一口气又跑了下去,对身边元从禁卫大声道:“将妃嫔和诸位皇子、公主带到太极殿,准备撤离。”
老婆孩子在大兴的时候丢过一回,这都成了笑柄,这一次他怎么也要带着老婆孩子一起逃,否则的话,皇族威望会降至谷底。
就在这时,有禁卫飞速来报:“启奏圣上,各城守军来报,城门无恙。有百名歹人手持兵械,在城中到处纵火。”
“歹人?”李渊一愣:“不是隋军吗?”
禁卫急忙说道:“都是寻常百姓的衣服,但他们的着装相当统一,似是某些豪族私兵,当禁卫抓捕之时,一轰而散的冲入各坊里。”
李渊心下稍安。
“圣上,禁军来报,城中粮食重地被烧了,全坊付之一炬,武川卒死伤惨重。”这时,又有禁卫前来禀报。
李渊头脑里‘轰’地一声炸响,头脑一片空白,几乎要摔倒,两名禁卫连忙扶住他,好半晌,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禁卫又重复了一遍。
“痛煞我也!”李渊激动之下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咳得他撕心裂肺,气都快喘不过来。
李思行连忙扶住皇帝,“圣上,您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李渊喉头一甜,喷出了一口血,晕厥了过去。
李思行顿时慌了手脚,抱倒倒下昏倒的李渊奔向后宫,回头大喊:“还愣着干嘛,快找太医。”
“喏!”
禁卫纷纷行动起来,一头扎进漫天冷风里,高举着火把,在夜色下仿佛一只只流萤从殿宇内窜出御道,然后往不同方向四散而开。
不久。
整个太极宫被皇帝昏倒的消息惊动了起来,凌乱的脚步之声、呼喝之声,还有急忙传太医的声音撕碎了严加戒备的皇城之肃杀宁静,火光在一刻之内照亮整座太极宫。许多因为大火而跑向皇宫的臣子都面带震惊的神色朝两仪殿方向奔去,他是他们所能抵达的最后地带,后面是两道宫墙夹着的永巷是前朝后宫的划分线,擅闯者死。
李渊虽然吐血,但很快又清醒了过来,只是他身体无力,躺在榻上动弹不得,灌了一碗参汤下去,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此时也终于缓过神了,他痛苦的揉了揉脑门,吃力地的宦官命令道:“速去宣召三品以上官员到两仪殿商议大事。”
“喏!”宦官飞奔而去。
李渊这才对尹德妃说道:“粮食重地付之一炬,朕的扩军之计无法执行了。唉,隋军来年若是来犯,襄阳危在旦夕。”
尹德妃出自并州贫寒人家,早年尝到饥饿之苦,深知粮食的重要,听到李渊这么一说,她吓得花容失色,大惊道:“圣上,难道所有的粮食都被烧毁了吗?”
“坊内烈火滔天,坊外有四墙,人们根本无从入内,若是有人拆除坊墙还多少能救得一些。”
李渊同样是心烦意乱,感觉稍微好了一些,便说道:“立刻给朕梳洗一下,朕要和大臣商议。”
“圣上!朝臣散居襄阳各坊,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集中的。”尹德妃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臣妾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砍柴不误磨刀功’,当务之争是您要休养好身体,才能处理国家大事。依臣妾之见,您应该趁大臣集结之际,先在宫中养精蓄锐!外面之事可以让人代为劳,等大臣到齐了,圣上也养足了精神,到时候再出去也不迟啊。”
尹德妃长得如花似玉,还有一颗为李渊着想的玲珑心,这也是受宠多年而不倒的原因所在。
李渊拍拍她的玉手,欣慰的说道:“爱妃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