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廷大举南迁,杨侗兴建的邺城成为了陪都之一,商业虽不如以往兴盛,但它人口高达百万,所以受到影响的仅只是奢侈品行业,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影响并不大,相反,随着朝廷官员和军队的大举离开,物价比以前低了很多,这远比什么帝都之民来得实在。
和邺城东市比邻而居的天禅寺酒坊生意火爆,在三楼一间雅室内,十几名年轻士子刚刚参与科考,聚在一起喝酒。
“真不知李渊是怎么想的,明知道自己不是大隋的对手,却还在抵抗到底,大家说,此人是不是太傻了?”一名士子笑着说道。
“张兄,这是你境界不足,人生短短数十年,谁不想当一当皇帝,享受享受号令天下的滋味?不然的话,宇文化及也不会在明知灭亡的情况下,还要杀了傀儡建立许朝了。更何况李渊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享尽荣华富贵,你让他卸下皇帝之位,到洛阳当个生死不能做主的阶下囚,他能干么?要是我有机会,我也当一当皇帝,三宫六院时刻相伴,岂不是快哉?”
众人大笑,一人道:“周兄,干脆你明天就把天香楼包下来,让里面的女人都来伺候你,不但有三宫六院,还有七十二妃!就看你这小身板能不能撑得住。”
“去!去!去!那些残花败柳岂能和宫中美人相比?”
这时,一名黑脸年轻轻轻咳嗽一声,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一起扭头向他望去。
此人正是前去洛阳送信的马周,杨侗欣赏他的才华,让他当自己的录事,可这家伙心高气傲,不想走后门,决定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为官。杨侗也知道这类妖孽都有自己的骨气,就像当初的杜如晦,明知杨侗在找他,结果不也是考中了状元么?
马周说道:“虽说我大隋王朝言论自由,但有些玩笑最好不要拿来开,更不要拿皇家来说,这是最起码的为人之道、为民之道。”
这些年,通过杨侗的策划、征战,为大隋王朝开拓出了威震四塞的声望,为大隋文明的发展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这让与他同生一个时代的有志之士,个个身怀历史责任感,为自己、为伟大的大隋王朝而骄傲。
可以说,杨侗的存在,让大隋扬威天下,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大隋已经成为凌驾任何一个国家和势力的存在,同时出自他手中的造纸术、印刷术、图书馆、大隋四学、义务教育等等举措,让广大寒士得到无穷无尽的好处,而他血腥镇压世家门阀、均分田地、摊丁入亩等制度,更为普通老百姓提供了生活保障,如果不是杨侗,他们哪有资格在这里高谈阔论?
虽说杨侗没有搞个人崇拜,但圣武帝威武、睿智、博大、伟岸的光辉形象,却深深篆刻在每一个寒士的心中。
杨侗虽然没有在民间宣扬天下百姓要忠诚自己,但通过实实在在的行动所得到的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这些士子出言无仗,就算朝廷没有计较,但如果让其他人听进去了,恐怕出门之后就被难民、灾民、流民聚合成百万大城的邺城百姓打死,所以马周为他们好,这才出声提醒。
“是我错了!”
方才玩笑那几个士子,脸露惭愧之色,站了起来,肃然的对着南方一礼到地。
“诸位仁兄,我得到一个消息,除了二月份的科举,秋天还有一场加设的‘恩科’。”
不待众人发出欢呼,马周又说道:“据说秋天的恩科,会对五十岁以下的文人解禁,到时候,会多出几倍、十几倍的人报名参与,这些比我们年长的文人比我们多读几年、几十年的书,阅历、眼界和见识更非青年文人所能及,所以青年文人压力极重,一百个席位当中能够夺到五席,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众人都沉默了,在同辈之中,他们都没有多大胜算,又怎么和老一辈竞争?
张姓学子问道:“圣上为免有人为了考而读书,最终到死那一天也未考中,却把一个家庭生生毁灭,所以才有年龄限制。可这恩科却不设禁制,却是为何?难道圣上就不担心有人说他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吗?”
“所谓‘恩科’,就是临时加设的科考,正常的科考照常执行,对于青年文人来说,反而平白多了一次机会,所以并不存在出尔反尔、朝令夕改之说。”
“按照学部规定,科举是三年一考,可实际上是一年一考,而今年更是一年三考,这又为何?还请马兄解惑。”
“这个很好理解!”马周饮尽杯中酒,笑着说道:“我大隋十大军团,皆为百战雄师;而杜伏威的第十一军战力稍弱,却也是经历一次次战争洗礼所存活下来的精悍之士,得到朝廷战马、装备、钱粮的支持以后,更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杜伏威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打,说第十一军战力倍增战力倍增亦不为过,林林总总加起来,我大隋少说五六十万能征善战的强兵,谋臣战将更是多不胜数,但是圣上却宣布扩军五十万,这是为何?”
“我认为圣上是准备发动天下归属之战,估计一直要打到统一为止,这样一来,就有很多郡县需要官吏上任,可是圣上又不愿意任命世家子弟,所以今年开科三次,目的是为即将收复的郡县准备官吏,只要考中,当个县级主官、佐官职务肯定是没问题的。”
马周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大为心动,谁不想当治理一方的县官啊?当皇帝是玩笑话,可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县官,跟土皇帝又何区别?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