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用你出布料和棉花,我直接从布庄拿给她就行,布偶也直接拿给我卖了,我想说的是,让她用你的布偶样子,工钱你看着给,你看行不行?”
其实鸿记布庄也有自己的针线班子,只是这些雇佣的妇人们,大都在自家给布庄做活儿,之前表妹也在她家里的针线班子帮忙,只是表妹这些年眼睛都快哭瞎了,做的针线活儿常常出错,进度上拖后腿不说,表妹夫病重也离不开她,只能辞了这份工。
布偶不一样,样式简单,针线活儿稍微拿得出手就能做,而且这个可以自己在家抓空做,还能照顾丈夫,一举两得。
想到杨家一家大小的艰难处境,薛一梅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好,以后就让赵枣花做那十个兔子布偶,工钱就按照每个布偶十文钱吧,到时你就从布偶的盈利里扣除好了。”
“不过,布偶的原料该多少是多少,不能白从你这里拿,到时你也一起扣除就行了。”
反正她回靠山屯也要找人缝制布偶,不说赵枣花家家境艰难,自己能帮就帮一把,还能顺便卖个人情给鸿婶,何乐而不为?谁知以后自己到什么地步?能结个善缘就结个善缘吧。
鸿婶犹豫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薛一梅严词拒绝道:“那不行!在商言商,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短时间你可能不觉得有什么,时间长了,随着布偶质量的提高,需要的原料本钱会越来越多,这样公私不分,你的布庄损失会很大。”
“这样吧,到时我采买布料时,将赵氏的那一份买出来交给你,一码是一码,不能将私情掺杂在里面。”
“再说,每次我还得扣除那是个布偶的原料钱,太麻烦了!”
鸿婶想了想,这才答应了:“好吧,就依你吧。”
一开始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己将原料搭给表妹,到时卖的十个布偶钱除了给薛一梅的,其他的盈利就都给表妹,原料这一块薛一梅不用花钱,自己等于白搭进去了。
她以为是照顾表妹,但如果她不要原料钱,每次薛一梅还得扣除那份原料钱,真的是太麻烦。
也好,她希望表妹一家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凭借自己的能力站起来,而不是一味的依靠别人!
她要让她明白,作为亲戚,帮她是情分,不帮她,她也不应该抱怨!
说起来,这个世上谁也不欠谁的,除了儿女是父母的债必须偿还外,其他人谁也没有义务照顾谁一辈子!
只是,月事带终究没有卖出去,让鸿婶很是不好意思。
薛一梅却安抚道:“没关系,这两个月事带我先带回去,这个有保质期,时间长了就过期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也许这里人的观念和现代不同,也许是宣传上有问题,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人们会认识上去的。
临走,薛一梅根据布偶的数量,买了十麻袋布头,十麻袋碎棉花和一些针线,最后仍然买了各色布料十匹和十斤棉花,棉花虽然不是太好,但布匹却是细棉布,这些总共花了一千五百多文。
自然,赵氏那一份布料和棉花,给鸿婶单独留了下来,包括画的布偶兔子的新图案。
既然想正经做布偶生意,一些投资是不可避免的,布头和成匹的布料做出的效果绝对不一样,顾客也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质量的优劣。
只是这么多东西她肯定得雇车才能运回家,薛一梅只好再去车马行,找老苍头雇车。
鸿记布庄距离车马行并不远,薛一梅一路疾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她站在车马行门口,焦急的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老苍头在哪里。
此时,车马行里闲聊的众人看见了薛一梅,立即涌了出来,这些人刚才都见过她,知道她是来雇车的,就纷纷推荐自己的车,介绍自己的车有多稳,有多快,赶车的手艺多好等等,态度热情的让她都难以招架。
看着四周围渴望的目光,薛一梅感叹生活的不易,一时间不知该用谁,便随便指了一个年岁比较大的老汉,说:“这位老伯去吧。”
老汉一见,立即乐颠颠的将车赶了过来,殷勤的对薛一梅说:“侄女快上车吧,去哪里,你说一声,保证一会儿就到。
薛一梅立即说了地址。
老汉一听,利落的坐上车辕,轻轻地拍了一下骡子的屁股,骡车立即快速平稳的行驶起来,果然又快又稳。
骡车很快就到了鸿记布庄,老汉帮着薛一梅将麻袋、布匹和棉花搬上骡车,用车上的绳子捆绑结实了,还特意给薛一梅留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薛一梅上车后,将筐子放在后面车辕,用手拽着,免得掉下去,老汉这才赶着骡车向城外快速驶去。
临出城时,薛一梅给家里的孩子们买了十个驴打滚,十块萝卜糕、十块红枣糕,还买了十斤冻得黑黑的山梨。
后来想到快过年了,想做些豆腐家里吃,就又买了些石膏粉,这才上了车。
只是,牙粉她跟鸿婶问了,鸿婶说南大街的“南北易货”的货站里兴许有。
但因为今天买的东西很多,想要赶紧回家,薛一梅就打消了去货站买牙粉的念头。
一路上老汉很健谈,不停地说他的老伴,他的儿女、孙子孙女,说着一些家长里短,让薛一梅既不觉得他唠叨,又觉得很亲切。
就这样静静地在一路的倾听中进了靠山屯,到了傅家门口。
这次走时,因为家里多了小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