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院子也是同样的格局,四个儿子每个人一个小院,各个院子中间都有一道门互相直通着,方便儿孙们孝顺老爷子、老太太。
不过各个院子之间也都围了一人多高的木栅栏,既有各自的独立性、私密性,也能不出院门就能串门。
整座张家宅子虽然是泥草房,住宅墙体却是用糯米浆混合着白石灰、黏土夯成的,非常结实耐用,历经雨雪风霜的侵袭,也没有损毁分毫。
就算宅子北边建在外面的三间铺子,虽然也是泥草房,门窗和门框也是厚重的木头,铺子的后门虽然通向张家大宅,但却独立在外,出了后门走一段路,才能从一道结实的木门,也就是小门进入宅子。
而且张家的大门很少打开,出入都是走铺子后面的小门,说是小门,却并不小,足够一辆马车出入。
张家宅子最明显的特点是院墙足够高,大门足够厚,别说是一些宵小想要进来,就是一些江湖高手想要偷偷潜入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以说,张家堵住了几乎所有的安全漏洞,再加上张家人不论男女自幼习武,大家就纷纷猜测,是不是张家早年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怕人报复才特意这样修建的宅子?
薛一梅此时就走到了张家宅子的小门外,见小门紧紧地关着,便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里面不止一个人,脚步声到了门口停下了,就听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响了起来:“谁呀?”
“哦,我是傅松家的,我是来找大伯娘的!”薛一梅急忙自报家门,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哦,你等着啊!”说着,一阵脚步声远去,应该是去找大人去了。
这一刻,薛一梅感觉很怪异,张家的门户还真是紧,在靠山屯,至于这样吗?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谁会特意针对张家不成?
薛一梅直到这时才恍然想起,似乎靠山屯里除了傅有海、傅松父子来过张家外,其他人还真没听说谁去过张家宅子,大家只会在前面铺子里聚集,扯闲篇,包括住在张家对门的李奶奶家,也没有去过张家的宅子,好像两家貌似还不错的样子?
自己这么贸贸然跑来,会不会犯了张家的忌讳?
这样一想,薛一梅就有些后悔。
打听谁家的媳妇针线活好,可以问李奶奶呀,自己怎么会想着来问马氏呢?难道自己也被傅松影响了?认为张家比李家跟傅家更亲近?
在她一阵胡思乱想中,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估计是孩子们找来的大人。
只听小门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了,马氏笑吟吟的走了出来,拉着薛一梅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爽快的唠叨:“哎呀,你看,我刚才眯了一觉,孩子们不知道是你,快进来,快进来,我家你是第一次来吧?哈哈,是不是很大?我跟你说,我第一次来时,我都吓住了呢,哈哈哈”
薛一梅也尽量保持自然地状态,不让对方察觉自己刚才的心思,便顺着马氏的意思开始观看张家宅子。
果然像李氏说的那样,占地很广,中间一溜泥草房,东、西两边靠墙是一溜的厢房,前后非常宽敞的院子。
只是让她吃惊的是,除了靠近南墙建了牲口棚、车棚、茅房之外,南院是很宽敞的院子,地上竟然是青砖铺地的练武场,在中间过道和东、西厢房之间的空旷场地上,均伫立着高高的武器架,上面分别放置着长短刀、长枪、长短木棍等兵器,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泽。
薛一梅感觉整个练武场给人一种凝重、肃杀的威慑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敬畏,这种情绪,她的脸上也很自然的带了出来。
马氏见薛一梅脸色有些紧绷,便不好意思的埋怨道:“你也吓到了吧?你说谁家整的跟演武场似的,这不我公爹的规矩嘛,家里不论是丫头小子,谁也不许偷懒,天天督着大家练武。”
“我都不敢让人上家里来,就怕大家吓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家门槛儿有多高呐!不明真相的人背后还嚼舌头,说啥我家得罪人了,所以才将宅子建成这样,每天耍把式是怕被人报复啥的,真是逗死我了!”
“其实啊,是我公爹和婆婆,他们一辈子吃的就是手艺饭,想着让家人学上几手,到时也是个出路不是?最起码在外面动起手来不吃亏。”
“你可别跟别人似的有啥想法,咱家可是本分人家,哪里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人?”
“不过,咱家这刀啊枪啊的,没见过的人一定会吓到的,侄媳妇儿,你不会也吓到了吧?”
“我告诉你说,咱家也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以后你要常过来,习惯了就好了。”
薛一梅听着马氏这一通唠叨,心里多少有了点儿数儿,知道张家肯定不是马氏说的这么简单,但嘴上却抱歉地说:“哪里哪里,是我来的太冒失了,没有知会一声就跑来了,呵呵,大伯娘不要怪我就好。”
马氏责备道:“外道了不是?咱们两家谁跟谁?傅松从穿开裆裤就跟我家松源一起玩,和一家有啥两样?有啥失礼不失礼的?”
马氏说着,拉着薛一梅径直进了东屋他们夫妻住的屋子,让她做到了炕头上。
“快坐下,快坐下,炕头暖和,你看你的手多凉,快伸进被子里暖暖。”
薛一梅被热情的马氏弄得很不好意思,便直接道明了来意:“大伯娘,您别忙活了,我今天是有事找您来了。”
“说吧,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