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子太弱了,如果做太硬的饭,乍然吃进去会消化不了,做蔬菜瘦肉粥,营养丰富也好消化,再合适不过了,而且大米比高粱米容易烂。
薛一梅于是利落的忙碌起来,在已经烧开的锅里,将淘了两遍的大米下到锅里,大葱、生姜切成细丝,放进了粥锅里,等开锅以后,让小豆子、傅平小火烧着。
因为小花的病情,姜丝就多搁了些,姜汤对防止感冒、咽喉肿痛有很好的作用,也算是一举两得。
从堂屋墙上挂着的用油纸包裹的猪肉上切了一块瘦猪肉,切成小丁,也放入了粥锅,又拿了一颗白菜切成小丁待用,等米粒开花了之后再搁进去也来得及。
趁着这段时间,薛一梅进屋看了一眼小花,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不时的咳嗽着,脸色涨得通红,便又给她喂了些温开水。
想想怎么也得喂些有营养的东西,便从筐子里拿了两个今天买的山梨,用刀削了皮,去了核,用干净布巾包裹好,在菜板上挤出了半碗梨汁儿。
薛一梅拿了一个汤勺,端着梨汁儿碗进了屋子,并脱鞋上了炕。
小花此时因为用烧酒降温,又因为在热乎乎的炕上睡了一觉,现在清醒了很多,见自己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之前清醒了一会儿,她只是没有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对薛一梅并没有印象。
因此,此刻她虚弱的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像是菩萨般的薛一梅,不舍得眨眼睛,唯恐这个梦境在眨眼的间隙消失了。
薛一梅温柔的看着她,让小明扶她坐起来,轻声劝慰道:“你现在生病了,要吃些东西才行,来,张嘴,将这些梨汁儿喝了!”
小花这时才看到了小明,还看到了围在自己身边的小山、小狗子,小秋姐,忍不住高兴的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真好,在梦里还有哥哥姐姐们。
只是刚刚笑了下,胸腔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她整个瘦弱的身子都缩成了一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也涨成了紫红色,一口浓痰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急的几个孩子差一点哭出来。
薛一梅将端着的梨汁儿碗暂时放在了一边,上前搂过小花,轻轻地拍着她瘦弱单薄的背,好一阵那口痰小花才艰难地吐了出来。
薛一梅立即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棉球和碎布头,给她将浓痰从嘴里掏了出来,递给小山说:“快拿去灶坑里烧掉!”
小山之前穿着鞋子坐在炕沿上,见薛一梅递过来沾满了浓痰的棉球,丝毫没有迟疑的接了过去,迅速地跑了出去,将棉球塞进了灶坑。
薛一梅让小明先扶着小花,自己下炕用热水沾了皂角粉洗了洗手,还拽过小山也洗了手,才回到屋里对孩子们说:“这个病症会传染,所以你们大家都注意点儿,如果沾上病人的浓痰,记得立即用皂角粉洗手,不然全都病了就糟了!”
她知道古代人还没有明显的防疫常识,就算洗手也很可能于事无补,但让他们养成习惯还是可以的。
薛一梅洗完手,顺便又从锅里兑了些温开水,给小花喂了下去,然后这才开始喂那半碗梨汁儿。
小花经过刚才那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了浓痰,显得有了些精神,虚弱的靠着小明,濡慕的看着薛一梅傻笑。
见小花眼也不眨的只顾盯着她,薛一梅柔和的笑道:“是不是轻松些了?来,赶紧将梨汁儿喝了,然后再喝些粥,睡觉前再把药汁喝了,过几天就会好了!”
小花痴痴地看着薛一梅,一直到喝完了梨汁儿也不敢眨眼睛,她嘶哑着嗓子,艰难的张了张口,才断断续续的问了出来:“您是菩菩萨吗?”
薛一梅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有些心酸,用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小花刚才因为咳嗽汗湿的额头,疼惜的说:“我不是菩萨,我是你傅松哥的妻子,是你嫂子,你放心,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不会再挨饿,也不会在挨冻,以后,有我们来疼你们!”
“睡吧,孩子,闭着眼先睡一觉,一会儿等粥熟了,吃些粥,喝了药,就会好了!”
小花留恋的看着薛一梅,不舍得闭上眼睛,怕这一切是幻觉,闭了眼睛就消失了,但终究因为身体虚弱,还是睡了过去,但紧闭的眼睛里,一滴泪珠却流了下来,滴落在枕头上。
小明看着睡着的小花,眼圈倏地红了,怕被薛一梅看见,掩饰的背过了身子擦拭了一下眼睛。
小秋、小山和小狗子,则感动的差一点儿哭出来。
大家都濡慕的看着薛一梅,心里都因为刚才薛一梅的话暖烘烘的。
自他们记事以来,他们看尽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经历过最残酷最无情的世情!在他们的心里,亲情是可望不可即的,是他们终其一生都奢望不了的所在!
而这一刻,他们却感受到了世间最温暖的亲情,让他们也懂得了什么才是家人最无私的爱!
此时,屋后的小河边上,天上繁星闪烁,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刮过的寒风吹动着树梢,发出的响声,显得这个冬夜不是表面的那么平静。
傅松和张虎站在河边,两人神情都有些肃穆。
张虎看着不远处黑黝黝的群山,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打算将他们送去哪里?还是,咱们自己调教?”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傅松的打算,他也知道傅家前段时间很危险,傅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