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要想在这里站住脚,要想将来有所发展,必须借用一些势力才好。
单靠自家,过得不好没人理会你,日子也会安稳些,可一旦真的日子过好了,没有一定的势力护着,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会被啃得一点儿不剩。
只是,自家要想靠上某种势力,没有一定的资本别人也不会理你,当然,她也不会贸然靠过去,首先得看对方为人秉性如何。
她只是想借力而已,可不想把全家搭进去!
正在薛一梅暗自思忖间,小伙计将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堆在了柜台上,鸿婶一见,停止了唠叨走了过来,解开了口袋上的绳子,招呼薛一梅过去看看。
”大妹子,快过来看看,你得用不得用?不是我说,就算布头咱铺子里也是捡着能用的卖,你看看,哪怕缝个袜子,做个鞋面,也都行的!”
薛一梅于是走过去开始查看里面的布头。
这一看,心里便有几分满意。
鸿婶还真没瞎说,布头里的碎步基本上都能用上,有些布头还不小,拼接一下都能缝一件小孩儿穿的衣服了。
之后又检查了一番碎棉花,见里面的棉花虽然碎小,但仔细的铺叠一下,还是能用的。
鸿记布庄一定也有自己的缝纫班子,不然不会有碎棉花和碎布头。
现在的棉花还是从南方过来的木棉,棉花这里还没有种植,就跟还没有发现玉米、番薯、西红柿、花生、辣椒等作物一样,棉花好像是宋末元初才大量传入中国的。
而这里的粗棉布,也只是亚麻、苎麻、黄麻、剑麻、蕉麻等各种麻类植物纤维织成的一种布料,细棉布也是麻纱经过加工细作织成的一种精细布料,用棉花制成的布料现在还没有。
因此,棉花相对的贵一些,这也是为什么碎棉花比布头贵五文钱的原因。
薛一梅感觉还算划算,就买了一袋子布头,一袋子碎棉花,两袋子加一起花了十五文钱。
将两个袋子装进筐子,将筐子挤得满满当当,这样今天就不能买粮食了。欢喜扣
这些老太太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闲得发慌,屯里稍有一些风吹草动的,她们就有了话题。
自家这冷不丁的挣些钱,看在别人眼里,肯定心里酸溜溜的,还不让人家说出来?
在屯子尾,薛一梅碰见了出来哄着孙子铁蛋玩的李奶奶,便礼貌的停了下来打招呼“李奶奶,出来哄孙子玩啊?”
“嗯哪,你这又去镇上了?”李奶奶随口应答着,见薛一梅额头上都冒出汗来,心疼的嘱咐道,“你也别太拼了,过日子嘛,总有难过的时候,慢慢来嘛,一口气也吃不个胖子不是?”
“谢谢李奶奶,我知道了。”薛一梅感激的冲着李奶奶笑了笑,背着筐子向自家走去。
在铺子里忙碌的马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着向坡上走去的薛一梅,凑过来问李奶奶“婶子,傅松家的这是又进镇了?”
李奶奶叹了口气,摸了摸铁蛋的脑袋,说“可不是咋地,也难为她了,这一家子都是孩子呐,她不忙活谁忙活?总得吃饭呐。”
她可不会忘记,李氏去世时,傅家的粮食仅剩两瓢荞麦面了,若不是张家和自己力主屯子里随礼的人家都得拿荞麦面,又各自借出银子来,李氏的丧事都没法办不说,傅家一家四口,恐怕早就饿死了!
马氏心疼归心疼,却也赞同薛一梅的做法“傅松家的是好样儿的,过日子就得这样,她不掌起家来还靠谁来掌?这日子过起来了,也省得阿猫阿狗的都敢欺负她!”
李奶奶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似得,靠拳头说话?你有张家靠着没人敢惹,傅家可都是孩子呢,傅松家的还是个小妇人,她敢招惹谁?”
“怕啥?谁敢欺负她试试?揍他个逼养的!”马氏眼睛都瞪圆了,挥舞着拳头叫道。
“??????”李奶奶无语的看着她,暗暗摇了摇头。
在靠山屯有资格说这话的也就是张家的人了,傅家的小媳妇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呐,她可不是一个人,还有几个孩子要养活,敢得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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