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卖兔子,最多十文就顶天了,有时也就六七文、四五文一斤,野鸡更便宜,一只鸡能卖十文就不错了,没想到酒楼的价钱这么高。
他以前都是卖给收山货的杂货铺,早知道卖给酒楼就好了。
傅松不知道,因为靠近山里,酒楼并不缺寻常的野物,像山鸡、兔子之类的,普通山民就能逮到,但大型的野物像野猪、狍子、老虎、鹿之类的就太缺乏了。
因此,山鸡、野兔通常也就是二十文左右一斤,今天陈贵完全是看在薛一梅的面上,才给了这么高的价钱。
野兔过了秤,不到十三斤,按照整数算的,共得银钱三百九十文,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陈贵吩咐账房付了帐,傅松将三百九十文钱递给了薛一梅,并没有装进他怀里的钱袋里。
薛一梅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了傅松递过来的银钱,装进了怀里的钱袋里。
傅松手里已经有了二百文钱,如果没有大花销,是可以应付一些日常零花的。
卖兔子的钱他给了自己,让薛一梅对傅松的观感愈发的好了,心里也很受用。
自己毕竟对傅家掏心掏肺,傅松如果不是太混蛋,就会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好在没有让她失望,傅松的举动证明他还是有良心的。
”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这里人员都准备好了。”陈贵见银货两讫,就看着薛一梅问道,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其实,昨天薛一梅走后,他就紧急采买了一系列设备,像磨房、石磨、毛驴等软硬件设备都准备好了,安排了一个可靠的人吃透了操作规程,尝试着做了一遍豆腐。
只是总觉得还有些欠火候,豆子和水的比例、豆浆和石膏的比例掌握不是太好,不是老了就是嫩了,他想让薛一梅实际指导一下,做到万无一失。
薛一梅自己其实也是半吊子,有的只是理论水平,至于火候,只能熟能生巧,在实际操作中自己摸索了,她能有什么好经验?
可是,毕竟自己比酒楼的人见识多一些,这些话哪能真的说出来?因此,见陈贵有些着急,想了想说:“陈掌柜,我今天家里有客人,得去街上采买一些必需品,还得回家安置一下,恐怕今天是不成。”
陈贵有些不高兴,毕竟当初说好了的,薛一梅得负责教会制作流程,因此,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温和的问了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薛一梅看了傅松一眼,说:“明天吧,明天我早早来,让你们的人等着我。”
“好吧。”陈贵也看了一旁脸色不好看的傅松一眼。
心里暗忖,这个男人气场还真是强大,这多亏就是个普通的山民,若是有一天身居高位,这气势就得吓死人。
和陈贵约好明天的时间,薛一梅、傅松从东泉盛酒楼出来,直奔位于北大街的平康里胡同。
平康里胡同在北大街的最西边,是一条南北胡同,这里居住的均是城里的最底层贫民。
在胡同的最北边有一块用木栅栏围住的地方,面积很大,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是康平镇骡马交易的地方,也就是车马行。
薛一梅和傅松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车马行。
傅松对这里一点儿也不陌生,这些日子这里可没少来,因此,到了车马行后,傅松就一马当先,进去和那些车夫搭讪起来。
薛一梅四下打量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车马行面积还挺大的。
车马行冲着胡同口有一个简易的大门,以大门为中轴线一分为二,留出了一条通道,用木栅栏分成了东、西两个区域。
东边是骡、马、驴、牛牲畜交易的地方,盖了几排简易的马棚,用木栅栏圈起来,食槽、草料、水桶一应俱全,与之配套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新马车、骡车、驴车、牛车和马鞍、鞭子、褡裢等物品,这些物品搭在横木上,品种非常齐全。
西边则是各种马车、牛车、驴车、骡车等车辆,是用来租赁的,这些车在里面并没有用木栅栏一个个圈起来,以方便车辆出入。
见薛一梅四下张望,里面不管是租赁的,还是卖车马的,都纷纷聚到她身边,介绍自己的东西有多好,一个个都快说出花来了。
“大妹子,买车不?我这辆驴车可结实呢,下地拉庄稼,出门走亲戚都行,老实惠了!”
“大妹子,我这辆骡车可是真实诚,走远门杠杠的,保证不会扯后腿,二十年内保证不带坏的!”
“大妹子,我这牛车可是下地的好帮手,既能耕地,也能出门探亲戚,要置办车辆还得买牛车!”
“哎哟,要说买车还得是马车,多体面,让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不会让人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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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不错,那到底多少钱呐?”薛一梅也想了解一下行情,便顺便问了问价钱。
车主们见薛一梅问的认真,也纷纷报出了最低价。
薛一梅这才知道,一辆驴车十几两银子就能买下来,牛车、骡车得二十几两银子,马车贵一些,置办下来得三十几两银子。
这时,傅松和一个车主谈好了价钱,带着一辆半旧的骡车走了过来。
车夫叫李苍,大家都叫他老苍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等个子的男子。
老苍头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色粗棉布棉袍,上面补着几个补丁,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黑色粗布棉帽子,脚上棉鞋外面套了一双草鞋,一看家境就不是很富裕。
薛一梅没问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