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嵇山上的凉亭里,一个女人的生死便在一念之间。
柔心见娟娘紧闭双眼,脸色由白转红,便知她的内心正在做激烈的斗争。
“人若是死了,便是躺在黄土之下没有知觉的枯骨。爱一个人就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值了!”柔心是真的不想娟娘死。尽管娟娘曾经害过她。
“好!”娟娘头上的汗从腮旁滚落下来。柔心解了她的穴道。扶着她跟着公子瑾阑下了山。
在回去的路上,公子瑾阑让柔心和娟娘上了马车,坐在了马车内的侧凳上。
娟娘闭着眼睛靠在柔心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柔心知道她此时的心境。所以她只能搂紧她的身子,给她以依靠。
公子瑾阑单臂支着胳膊,拄着下巴瞅着柔心柔弱的肩膀暗道:公子清浅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心地良善之人做棋子?
公子清浅正在府里听着他的眼线汇报着公子瑾阑的行踪。
他去北嵇山做什么?公子清浅举着茶杯暗自思量着。任公子清浅再聪明也猜不到公子瑾阑的用意。
三皇子提着一只八哥来到了公子清浅的书房。
“给你一个伴儿!”三皇子将鸟笼子放在了公子清浅的书案之上。
“上茶!”公子清浅吩咐道。
“我跟你说啊!这个八哥很聪明!我花了高价从暗市买的!”三皇子故作神秘地道。
“好!我收下了!喝茶!”公子清浅将姚童端来的茶杯放在了三皇子的面前。
“我四哥最近老是在京城里惹事。我父皇被他气得是吃不好,睡不香的!”三皇子的面色暗淡了下来。
“这是好事!”公子清浅用签子逗弄着八哥。
“怎么会是好事呢?”三皇子不解地问道。
“他闹得越凶,有些人就越头痛!”公子清浅放下签子郑重其事地看着三皇子。
“你是说我二哥和公子瑾阑会头痛?”三皇子半信半疑地道。
“你只多去宫里看望皇上即可,其余的事不要靠边!”公子瑾阑嘱咐道。
“好!”三皇子向来没什么主意。公子清浅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二皇子的确被四皇子的事儿整得睡不着觉。他连夜来到了公子瑾阑的府邸。
念尘歌之盛世临云
“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刚出政和殿的大门,公子瑾阑便冷冷地道。
“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是!”公子清浅施了一礼后转身而去。
公子瑾阑怒视着公子清浅。他现在手握皇上的令牌,随时可以要了公子清浅的命。而公子清浅却依旧是不卑不亢。公子瑾阑怎能不气,又怎能不怒?
公子瑾阑回到府里时还怒气未消。柔心和往常一样给公子瑾阑端来的一杯茶。
公子瑾阑一挥手将茶杯打翻在地。柔心不知公子瑾阑因何而怒。她只能跪下等候公子瑾阑的吩咐。
“公子!”枫炎见公子瑾阑铁青着脸盯着门口一言不发,便走了进来。
“把这个送到他那里!”公子瑾阑抽出绢帛写了几个字道。
“他?”枫炎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还能有谁?”公子瑾阑的手中的笔飞落到地上。
“是!”枫炎终于明白了公子瑾阑的火气来自哪里了。除了公子清浅这个死对头,还有谁能让自家公子大动肝火的?
柔心此时也明白了。公子瑾阑是被公子清浅给气着了。因此,她觉得自己更得小心了。
“还不收拾?”公子瑾阑终于看到柔心了。柔心赶紧捡起茶杯和毛笔放在托盘里。然后她端着托盘就向门外走去。
“笔!”公子瑾阑低吼!
“噢!笔!”柔心一时慌乱,竟忘记把笔放在公子瑾阑的案子上了。
柔心先将茶杯放到了茶桌上。然后她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双手拿着笔走到了公子瑾阑的几案前。
柔心小心翼翼地将毛笔搁在笔山之上。她刚转身走向茶桌,就感觉身后有东西袭来。她身子一转,跌倒在茶桌前。
柔心的头磕在了茶桌之上。血顺着脸颊流下。那只毛笔静静地躺在她的脚下。
公子瑾阑的瞳孔突然收缩起来。他手扶几案想站起来,却克制自己始终没动。
柔心捂着头站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手上有血吃了一惊。然后她从袖中抽出手帕按住了额头。
“还不快滚!”公子瑾阑低吼道。
柔心顾不得什么茶杯和毛笔了。她快步地跑出了公子瑾阑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