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长生在众口一词之中,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无奈的开口,“常言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内患已除,你们倒是给我说话,这南疆之地,还有哪个家族能掀起什么滔天的大浪来?”
凤眸微挑,顾长生在一众女官诚惶诚恐之中,勾唇开口,“你们要是能说出那么一两个如香卡一般会做出谋朝篡位之事的家族,我如今正好有一日空闲,且去端了他们,再继续北上。”
好吧,她很好说话,相当的从善如流,听信谏言!
“吾主说的哪里话,吾主得天神眷顾,复兴风凰皇主,执掌南疆,哪个不肖的家族也不会有那般天大的胆子,敢和天斗啊!”
一众女官闻言,顿时就跪了。
这南疆新主,看着语笑晏晏,说话也云淡风轻的,可是这霸气……还真是有点儿侧漏!
“那不就结了,所幸即便是我暂不坐镇大泽山,也没人敢掀起什么浪花儿来,但是……”顾长生睐了下跪的众人一眼,脸色一沉,分外肃穆的开口,“但是,我若是不离开南疆腹地,则会将我的友人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地!”
说到这里,顾长生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赫罗城跪地的一众女官,奕奕然开口,“你们身在赫罗城,世代守护南疆,不问外事,或许不知,我发兵南疆之前,已然挂了中原之地大周的长生亲王之衔,中原四国,因我发兵南疆而乱,我一路杀到大泽山,占据这赫罗城,南疆战火喧天,却只能算是内乱,尚无外敌入侵,你们以为原因为何?”
赫罗城的一众女官闻言,顿时就膛目结舌了。
说实话,直到顾长生成为南疆新主,她们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顾长生是风凰一族的风凰长生,是她们南疆的族人!
南疆之乱,她们的新主风凰长生,一路从南疆外围杀到了南疆腹地,又兵不血刃的收复了大泽山圣地,及至如今,她们已然觉得,这场战事,已然终了!
南疆新主已明,风凰复兴在即,一切都会恢复到最初的样子,就算前朝之臣或有波及,但好歹这场皇权之争,是终结了,还终结的理所当然,让南疆万民心服口服!
但是听到自家新主这么一说,貌似,仿佛,并不是那么回事……
内乱,其实不仅仅是内乱而已的样子……
赫罗城的城主大殿,因为顾长生的寥寥数语,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沉闷肃穆的情绪,赫然间滋长了起来!
赫罗城,身为大泽山外第一大城池,其原因就在于,这里不止有六殿之一的赫罗一族驻扎,还是南疆的政治统治中心,大泽山那是圣地,那是皇族驻守的地盘,神圣而不可侵犯,南疆真正的运营管理,还真的都是出自赫罗城中这些个女官之手!
看着大殿上跪满的女官,顾长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如此严肃的地方,她的儿子在和小和尚抢鸡腿,她的老爹在一旁递帕子,而她,也终于明白,为嘛风凰一族统治南疆千年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三宫给算计倒了!
太尼玛超然世外了啊!
全然一副不问朝政的样子啊有木有?
这权放的,眼前的这一群女官,才算是南疆真正出力气的人,所幸的是,这群女官,只认执掌大泽山之主,要不,她的地位,还真是相当的尴尬。
潋滟绯色,眉间一点圣金色,顾长生无限忧伤的坐在主位上,感觉南疆这地界,颇有几分无为而治的感觉!
“吾主的意思是,南疆还有外患?”
终于,一个女官忍不住,问出了众人心底最担忧的事儿。
“你们以为呢?”顾长生闻言,挑了挑眉,“南疆内乱,因我而起,我之所以不惜屠戮城池也只求一个速战速决,所为的不过是让南疆之外,少些伤亡罢了!”
顾长生叹了口气,在一众女官震惊的目光中缓缓继续,“中原之乱姑且不提,那是我的家事,自有我的未婚夫君抵挡,可是巴蜀与南疆世代交好,巫蛊两族本出一脉,如今南疆内乱,巴蜀反而首当其冲,成为了我南疆的最后一道防线,南陈发兵多少进军巴蜀意图阻我收复南疆我不知道,可我却早已接到北方来报,我的好友孛儿只斤念,早已领着我手下的八百家将折返巴蜀,与巫常一族共同抵御南陈,而夏如言也率领她手下十数万兵马开赴南疆边缘,以防巴蜀不敌!”
说到这里,大殿之中众女官纷纷屏气凝神。
顾长生缓缓站起,颇为无奈的开口,“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身为南疆新主,身份摆在这里,我是南疆的主,我的父亲,却是巴蜀巫常一族至尊的主上,我的身上流着风凰一族的血脉,亦流着巴蜀巫常一族的血脉,分内之事也好,唇亡齿寒也罢,我风凰长生身担巫蛊两族血脉,纵然是在中原之地长大,也誓不会让中原的一兵一卒染指西南巫蛊两族之地!”
想到巴蜀那小小的巫主巫常月,如今不知如何焦头烂额的在护佑子民抵御外敌,顾长生的心底,就忍不住的生起了愧疚。
顾长生愧疚,可是明显的,还有人比她更愧疚!
那些人,就是下跪的一众女官!
听到顾长生把话说完,下跪的一众女官当即连跪也不跪了,一个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那叫一个群情激奋,义愤填膺!
“吾主这话说的,哪里有这么生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官,一脸愤慨的双目喷火,指天对地的爆吼,“狂妄的中原愚民,竟也敢出兵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