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感动一把,萧太后就听到了这话,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顾长生,萧太后的老脸顿时就一阵儿扭曲,分外不甘的瞪眼,开口,“你!你这个泼皮!你若是不说,本宫还能放开了手脚,真的好好偏帮一下这辽东,可是你这么一说,你让本宫如何放手施为?啊?啊?啊?做人还有比你更不厚道的吗?”
连人的心思都猜的透透的,一句话就给人堵死了!
这真是不厚道!
太不厚道了!
萧太后怄火的要死!
“嘿嘿……”顾长生闻言,得意的笑,然后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萧太后的肩膀,奕奕然的开口,“萧后何须如此?你这是被我猜到了心思,恼羞成怒了么?”
“你!”萧太后气不打一出来。
“没事没事!安啦安啦!”顾长生见此,连忙继续道,“这辽东好歹也是你的故国,你有这个心思,那是情理之中,你若是没有这个心思,那才是虚假造作,我懂的!我懂得!”
“你懂你还说?”萧太后瞪了顾长生一眼,抬手毁掉顾长生放在她肩头的爪子,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让本宫多难看啊?本宫接了你这苦差事,就算没有功劳,那好歹也有苦劳啊,你让本宫私底下做些个手脚,惠及我辽东一下会死啊?”
“嘿嘿!不会不会!你随意你随意!你就算要将天宫搬到你辽东来,我也不在意的!真的!”顾长生嬉皮笑脸的道。
“你!本宫就没见过如你这般的浑人!”萧太后对顾长生真的是无奈了,“前头还张口一个前辈闭口一个前辈的叫着,这才一转眼的空,就变了!你这丫头啊,还没过河,你就想着要拆桥了!”
“哪能呢?”顾长生抗议,一脸理直气壮的道,“我一般都是过了河才拆桥的,真的!”
“你!你给本宫滚远点儿,本宫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你!”萧太后被顾长生给气着了,抬脚就往她踹了过去,“有你这么求人的吗?本宫就算是献上辽东,可是本宫好歹也是一个封地之君啊!本宫放着清闲的日子不做,去给你做牛做马,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感情就是等着你拆桥呢?”
“嘿嘿!是您老非揪着拆桥不放的啊!我其实本来没有要拆桥的意思的!”顾长生躲开萧太后踢来的脚,一脸痞痞道,完全不复适才的严肃正经模样。
萧太后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的抬手点了点她的小脑门,宠溺的开口,“你啊!世人都说你龙姿凤章,天命不凡!你说说你,哪里有一点儿龙姿凤章的样子?简直就是街头的一个小无赖!”
萧太后这动作,这神情,很有几分身为长辈唠叨自己的晚辈的架势。
这架势,顾长生很受用,笑的眉眼都弯了。
说实话,普天之下,敢在她顾长生面前以长辈自居的人真心不多了呢,她的义父半山先生是其一,她的老爹是其二,剩下的,就连周临帝在她面前,都拿不起长辈的架子!
这么算一下,顾长生觉得,其实她满惨的!
竟然连身为晚辈的感觉都体会的不多呢!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出奇的好呢!
嘿嘿……
萧太后看着笑的一脸荡漾的顾长生,又是摇了摇头,点着她的小脑门继续道,“你啊你啊!明知道前路未知,祸福未定,何苦非要走这么一遭?你母亲她若是尚在世间,见到你如此,定然也是不赞同的。”
顾长生的脑袋被点的一晃一晃的,抽了抽鼻子缓缓开口,“原本只是我一心想去,觉得夙愿未了,死而有憾,我想要父母双全,得一圆满,却是有点太过贪心了,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去了!”
“前辈,有人执手为棋,而我如今已然身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我没的选择了!在不知道敌手是谁,更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之时,我们只能以静制动,顺着他的心意走,让他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才不会来个鱼死网破,坏了大事!”
她这个人吧,虽然看似不羁,没有个南皇的样子,可是她的心底,一直都知道她是南皇的!
辽东,只是浔阳城外,就能调动出如此多的化狼高手,那么大周和南国如何,顾长生不敢想象!
敌在暗,她在明!
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底牌,到底在谋算什么!
如今对手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现在他们自乱阵脚,改变步调,只会打乱对方的棋路,若是让他们豁出去所有底牌,来一手鱼死网破谁都没得玩儿,那才是要糟!
萧太后闻言,脸色先是一愣,转眼就变成了明悟。
“所以说,前辈,我现在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窥视之中,不是我想任性妄为,而是不得不为啊!”顾长生一脸苦大仇深的道,叹息声连连。
如果说她初时和妖孽两个逃婚北上是一时兴起,如今,他们已经是被逼的不得不前行了!
有人明知他们志在神陨之地,不惜搅动北蒙之乱,催他们上路,这一切,都仿佛有一双大手,在无形之中催动事态的变换,让他们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北上!
悲催吧?
再没比这更悲催的了!
顾长生忍不住的有些咬牙切齿,连连诅咒,“尼玛,就别让老娘逮着那个下棋之人,否则,老娘一定要撕了他熬汤!”
她尼玛最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种感觉,真心让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