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桂的小鸡场成立也有一年多了,当初的小鸡都长成了大鸡了。当初琴音起名的“琴桂小鸡场”,也被琴桂悄悄地改成了“琴桂成鸡场”。
琴音上大学以后,琴桂小鸡场那批鸡苗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得了鸡瘟,小鸡全死光了。琴桂常常郁郁寡欢,空闲时光便到县城的书店找养殖鸡只的书看,还看了许多给鸡治病的书。为了证明养鸡的光明前途,琴桂列举了几味治疗鸡病、鸡瘟的中草药。他又买了一批鸡苗,准备用新的方法养鸡。
村里那个诗雅知道了,取笑道:“你以为鸡也像人一样,可以中药治疗啊?该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琴桂笑着回应:“那就把它当人养吧。”
在第二批鸡苗长得差不多的时候,琴桂不顾村民耻笑,背着篓子,带上干粮,还真的上山采集草药,给鸡防病。诗雅等众女人在小溪洗衣服时,还专门议论这事,说琴桂这人呀,对鸡比对老婆还要好。
可不是么,寒冷的冬天来临的时候,琴桂竟然将鸡全部赶到自己家老宅,还在自家房屋的墙壁砸一个洞,让鸡在寒冷的时候可以自由出入取暖……
琴桂的做法,家里人很不适应,都埋怨说鸡粪把人熏坏了。琴桂的老婆为此没少吵架,带着孩子回娘家以示抗议。而琴桂却不为所动,村里人嘲笑他,说琴桂老婆离家了,他只能和鸡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了。
但是,琴桂的用心还真有效果。这第二批小鸡终于长成了大鸡。琴桂用自行车搭载着鸡到县城里卖,赚了不少钱。琴桂的儿子琴鹏也成年了,帮忙父亲卖鸡。当琴桂家用卖鸡的钱买回手表、家具的时候,村里人再也没有人嘲笑了,取而代之的,是称琴桂为远近闻名的养鸡专家。
琴鹏帮忙父亲养鸡、卖鸡,慢慢地承担了很大的工作量。他常常一个人骑自行车到县城买饲料,然后又到另一处卖鸡。琴鹏觉得这样太麻烦,并且效率也不高,累死累活还不算,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晚饭的时候,琴鹏跟父亲琴桂提到了日日往返县城的辛劳,他说:“我们能不能请些人来帮忙?”
琴桂听了,生气地说:“你才帮忙了多少天呀,这就嫌烦了?一点耐心都没有,怎么成大事呀?”
琴鹏耐心地解释说:“这不是嫌麻烦,而是想采取些办法,养更多的鸡,成更大的事。”
琴桂一脸疑惑,他突然记起刚刚办小鸡场时诗雅说过的话,便说:“哦,对了,如果我们忙不过来,可否将鸡分散到每家每户去养,养成了收购回来卖出去。”
琴鹏兴奋地说道:“对!场农结合,代购代销。”
“但具体怎么搞呀?鸡长成了,人家不认帐咋办?”
父子俩正在争论的时候,诗雅急急忙忙地跑到琴桂家。“啊,你们父子俩都在呀,”诗雅满面愁容地说,“我家那口子没赚到什么钱又生病了,儿女要上学,家里借债很多。你们能不能赊一些鸡苗给我回去养殖,将来鸡长大了再帮我卖出去,也好让我也赚点?”
琴桂马上便同意了诗雅借鸡的要求。反而是琴鹏苦着个脸。
“你不愿意赊鸡苗给我吗?”诗雅专门向着琴鹏问道。
“哦,不,”琴鹏听了诗雅的话,一本正经地对琴桂和诗雅说,“养鸡有风险,你的养鸡技术又不够,搞不好还有可能导致债上加债。要么这样吧,不用赊了,我们免费给你鸡苗,还提供饲料、药物和平时的技术服务,等小鸡长大了,我们帮忙出售肉鸡。怎么样?”
诗雅当然高兴得不得了,继而又怀疑起来:“那我岂不是什么成本和风险都没有了?只管养鸡就行了?”
琴桂和琴鹏几乎同时在点头。诗雅这才放心地笑了起来,高兴地叫琴桂做兄弟。
半年多过去了,诗雅养的鸡长大了。琴鹏按平常村民卖鸡的价格,将诗雅的鸡买了下来,又将从诗雅那里买来的鸡送到了县城去卖。诗雅主动归还了当初鸡苗的钱,还有平时琴桂帮忙用药的钱,捏着剩下的钱,笑得合不拢嘴的,逢人便说:“哇,养鸡还真能赚钱。”
当天晚上,琴鹏从县城回来,晚餐的时候跟父亲一合计,哇,诗雅帮忙养的鸡,除去成本,还真赚了不少。看到诗雅养鸡赚钱那种高兴的样子,这可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呀!
父子俩合计着,借助诗雅这样的农户提供的家庭养殖,以及她们那种闲散的劳动力,养鸡场还真省掉了很大的成本。哦,对了,这不就是“场农结合,代购代销”的思路吗?
对,就这么干!琴桂、琴鹏父子顾不上吃饭,便讨论起如何扩大小鸡场的经营来。
第二天一大早,村口便张贴了一张琴桂成鸡场的告示:
鉴于鸡场扩大养鸡规模的需要,鸡场打算今后采取“鸡场+农户”的办场模式,即我们提供鸡苗及其其他一切物资、技术、销售服务,农户提供养殖和人力,大家合作赚钱,齐创共享。合作者请到琴桂家报名。
其实,村里人早从诗雅养鸡赚钱的事例中,渴望帮忙琴桂养鸡。许多人本来就想到琴桂家要求帮忙的,如今告示一出,更是全村的家庭都来报名。甚至邻村的知情者也来报名。到了中午,村里的家庭几乎全部都报名了,包括诗雅、琴父琴母,甚至琴奶奶。连挖井赚钱的阿泉家,也来报了个名。
面对全村家庭的蜂拥而来,琴桂、琴鹏父子倒为难了起来,这么多家庭愿意养鸡,哪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