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能和弟弟见面外,沈思倩对于禁足没有什么特别的抵触,相反还觉得轻松不少。所以对杜鹃和假满归来的子墨她们那有些愤恨的情绪,沈思倩也安抚住了,当然这只是面上的,至于两个人内里怎么想,她实在管不了。
禁足只是沈思倩一个人的事情,杜鹃子墨她们并没有限制。
这天轮到云想休息。
曹家巷后面一排平房小屋子里,张妈妈看着云想头上的银簪心里只觉得酸涩不明。
“想儿,你和娘亲说实话,这个银簪到底是谁给你的?”
云想正兴奋的坐在一张破旧的梳妆台前,对着模模糊糊的铜镜梳妆,拿着一支分量很足的银簪比划来比划去,不知插在哪里好。听到张妈妈的话,眼中有一丝惊恐一晃而过,但是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回过头去诧异的看向张妈妈,“娘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的东西自然是表秀赏的。”
“是吗?正好,老夫人让我明天去看看表秀经文抄的怎么样了?我顺便替你谢谢她。”
云想显然没想到张妈妈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把话圆回来,眼珠转了转,走到张妈妈跟前,双手抱着她的胳膊,慢慢椅着,“哎呀,娘亲,主子赏点子东西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再说我已经谢过赏了,你做什么还要去谢谢她啊?”
张妈妈抽出自己的胳膊,双手捂住云想的两只手,然后神色严肃的看着她,“想儿,你可记得当初娘亲和你说过的话?”
云想抽出双手又坐回梳妆镜前的板凳上,眼睛看向他出,“娘亲说过的话多着呢。我怎么知道是哪句?”
看着云想的样子,张妈妈只觉得心都碎了,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啊,自己当初就不想让她去主子跟前伺候,可是赵婆子千方百计的设计,加上老夫人的默许,云想还是没能躲避开来。这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那乖巧听话的女儿就不见了。“想儿,当初在你要去伺候表秀的时候,为娘的就说过。奴才要想活得久,一定要忠于自己的主子,不然就是利用你的那个人也会看不起你的。”
云想暗暗撇撇嘴。没有说话。
张妈妈自然看得出来云想只怕是心里不服气,“你看看,那些背信弃主的有哪个落了好,最后不是都被乱棍打死了?想儿,娘亲不指望你能多得主子赏识。娘亲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行了,哪怕是做个烧火丫头呢。”
听到这里云想听不下去了,“娘亲,你也说了,那些都是奴才,如果是主子 呢。主子总不会被乱棍打死吧。”
张妈妈一听顿时心里一惊,她知道云想做了对不住沈思倩的事情,但是她一直以为是谁重金诱惑自己的闺女。而自己的云想也只是被一点子东西迷住了心而已,只要自己和她讲清楚了,云想以后自然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了。可是她哪里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竟然有了这种想法。主子那里是那么好做的,很多丫鬟做了一辈子的同房也没能混成个姨娘。可是就算有幸成了姨娘,那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没看紫姨娘吗?她平日里还有老夫人给充腰呢,结果还不是落了个一辈子陪伴青灯古佛的下场。
再看看云想,眉目清秀、面色红润、肌肤细嫩,张妈妈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家那个头发枯黄的妞妞已经长大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在这府里,比云想好看的多了去了,人家还不是战战兢兢的过着丫鬟的生活。那些个想攀高枝儿的,当初的春梅就是个说生生的例子。想到这里,张妈妈厉声说道:“想儿,快把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去了,娘亲不许你去给那些主子做通房。”
云想总归只是个十岁的小丫头,被自己娘亲这般说着脸上有些挂不住,红着脸蛋气急败坏的吼道:“娘亲你乱说什么呢?谁说要做通房了?”说完后使劲跺了跺脚,朝着自己屋子跑了进去。
张妈妈看着闭的仅仅的屋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让桂哥儿劝劝她,又怕桂哥儿知道了嘴巴不严实,再把这件事情传出去,那自己这把老脸可真就没法子见人了。向着云想的房间又看了几眼,张妈妈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出去做饭了。
这边屋里的云想趴在门上,耳朵支得老高,在听到母亲出去之后终于暗暗舒了口气,对着极力反对的母亲,云想还真是不知道该怎样劝说她。慢慢走回床上躺下,习惯性的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忽然摸到一支簪子,对,自己没错,只要做了主子,那自己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就穿什么样的衣服,想带什么样的首饰就带什么样的首饰。
又想到那个人对自己的许诺,想到大少爷那双多情的眼睛,云想登时觉得前途一片美好。
到了晚上,云想带着那个人的口讯回了落幽阁。
看到跪在地上的云想,沈思倩还记得当初那个有些胆小木捏的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心里暗叹一声,果然如此啊。“云想,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不怕我会禀告外祖母??”
哪知云想抬起头来,眼中的鄙视一闪而过,快的沈思倩以为自己看错了。“表秀,是婢子对不住您,还请表秀大人大量,原谅则个。”说着给沈思倩轻轻的磕了一个头。
沈思倩则是在心里自嘲不已,看,如今,连一个丫鬟也爬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在这府里混的可真是 不怎样。说实话,沈思倩是真生气,换做是谁想来都不能以笑脸对待曾经出卖过自己的下人吧。可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