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躲在了石山后面的一个缝隙里。
这里地方偏僻,又不透光,很少有鲛人会过来。
就连阿香,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是独属于羽的秘密基地。
而这两,她就一直藏在里面。
昏暗的空间里,羽什么也看不清,便不用去面对自己的脸,也不用去面对别人或者怪异、或者怜悯的目光。
羽不想出去。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王后是不可能会留下一个毁容的灰尾鲛饶。
向来喜欢美饶王子就更不会了。
想起那人精致的眉眼,她心中一酸,泪水冲出眼眶,很快便混合在海水里,再没一丝踪影。
血统低微的灰尾鲛人,连泣泪成珠都是妄想。
察觉到这一点,羽的心中再次涌上浓浓的悲哀。
这就是灰尾鲛人。
低贱而又卑微的血统。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既然海神都允许自己作为鲛人出生了,那为什么不在仁慈一点、再大方一点,让自己有一个好的出身呢?
但凡有一个好一点的家世,有更上一层的血脉,她都不至于要把自己的心意,藏的这样深。
羽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鲛人,她倾慕着霜冷王子。
也没人知道,当年选侍女的时候,她有多么多么想要留在王子的身边。
可惜,她长得不够好看,也不够特殊。
阿香还会吐泡泡呢,而她却什么都不会。
这样平庸的鲛人,是不够资格留在王子身边的。
甚至连去做打扫侍女,远远的望上一眼,都是奢望。
平心而论,羽是嫉妒阿香的。
尽管她一直表现的像个知心大姐姐,从来没有暴露出任何异样,但是在心底的最深处,她却深深的嫉妒着这个看起来傻却又十分好阅姑娘。
明明相貌普通、性情真,却能够呆在王子身边,成为王子的侍女。
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
然而这个幸运儿,却丝毫不知道感激,甚至还屡屡出言抱怨。
羽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自己视如珍宝、求而不得的机会,在别人眼中,却可以随意的弃之如履。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分裂出了两个个体,一半在安慰着阿香,在与她嬉笑打闹;而另一半则在嘲笑她的无知、真和单纯。
如果阿香没有出现过就好了。
羽想着。
那样她就不知道,原来一个长得平凡普通的灰尾鲛人,也能得到王子的青睐,成为他的贴身侍女,离他那样的近。
就不会感觉这么的痛苦了。
环抱灰扑颇尾巴,羽睁着无神的双眼,直视前方,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苦色。
不过那也是以前了。
现在的她,哪还有资格去嫉妒谁啊。
正自嘲着,一股明显的水流波动便突然从外界传了进来,羽一慌,下意识的抬手捂起了自己的脸。
这是有其他鲛人过来了吗?
“出来。”
果然,下一秒便有人敲响了石壁。
生怕是哪位贵人召唤,羽伏着身子,心翼翼的的探头望了出去。
两没有出门了,外面的光都显得有些刺眼,她忍不住微微闭起眼睛,舒缓了一下酸痛福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便刚好看见了在自己视线正对着的那块大石头旁,笑意盈盈的玉红韶。
红衣墨发,姿容艳丽。
真好看。
羽的第一反应,就是越发的用力,捂紧了脸上的疤痕。
“不用挡了。”注意到这个不算隐蔽的动作,玉红韶似是有些嘲讽的轻笑一声,揭人伤疤道:“我早就知道你毁容了。”
羽的脸上迅速涌上了一抹难堪之色。
偏偏那人还站在那里着风凉话:“其实没必要那么伤心,以你的姿色,就算没有毁容,想要伺候王子,也只是在痴人梦而已。”
“这一次毁容,不定还能有利于帮你提早看清楚现实。”
听到从别人口中传出来的,自己一直没有出去的隐秘,羽浑身发冷,那股子冷意似乎都要从四肢百骸里弥漫出来。
她甚至顾不得生气,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她怎么知道我对王子……?
“我怎么知道你对王子有那种心思的不重要。”
玉红韶随意一瞥,就知道这鲛人在想什么。
她走到近处,蹲下身看着羽,带些诱哄意味的道:“重要的是,你有那个胆子让这心思成真吗?”
羽浑身一抖。
她咬了咬牙,放开了一直挡在脸侧的手。
狰狞的疤痕暴露在光线中,像是把羽那从来不敢对人诉的梦也撕碎了,丢在了太阳底下一般。
她眼眶发红的哑声道:“如果你只是想来看笑话的,那你可以离开了。”
玉红韶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误会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嘲笑你。”
“我是真心实意的打算来帮你的。”
“帮我?”羽疑惑的看向她。
“你们要怎么帮我?”
看着她突然亮起了两分希冀的双眼,玉红韶却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伸出手,将她从缝隙里拉了出来。
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刚刚那两句对话上面的羽也没有反抗,十分顺从的便轻拍着尾巴离开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玉红韶带着她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继续着两饶对话。
“你以为,我们作为灰尾鲛人和人族的混血,是凭借什么得到了离的引荐,被王后召见的呢?”
这个提示可以是很露骨了,深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