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搭上了肩膀,手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温厚的声音响起,“是与不是总要面对,莫慌。”
似是有力量透过那只手传来,左弗稳了稳心神,道“看住他们。”
说罢便朝外走去。
小叔这个时候来,总不可能是来旅游的?
想想屋里那个自称自己弟弟的人,左弗脸色阴郁。
难道自己爹真在外面弄了个私生子?
娘现在怎么样了?
杂七杂八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着,当她来到衙门外,见果真是叔叔来了,这心便沉到了谷底。
“大侄女!”
左大仁上前,焦急地道“刚刚可是有人来冒认咱家亲戚?你别听那小子胡诌……”
“叔叔。”
左弗沉声道“你怎么来琼州了?怎么不提前派人送个口信来?”
“我……”
左大仁蠕着唇,说不出话来了。
尹翠莲挤上来,道“弗姐儿,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婶儿!”
左弗道“您是个实诚人,怎么现在也说起谎来了?!屋里那个人,真是我爹的儿子?!”
“这……”
尹翠莲被左弗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道“弗姐儿,你莫急啊,听我们跟你解释。”
“是啊,是啊。”
左大仁忙道“咱们进去说话,你听叔叔给你慢慢说。”
这大侄女手握重兵,杀过人,见过血,当了年官下来,那等威仪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旦动怒,莫说旁人,就是他这个当叔叔的都感觉到有压力。
“来,我来帮你们拿行李。”
张景瑄见气氛有些僵硬,忙招呼着人将几人的行李搬下车。左大仁一边道谢,一边道“多谢大兄弟了。”
“这位是英国公。”
李想小声道“叔老爷,可不敢称大兄弟。”
“啊!”惊龙
“不,不,没这回事,没这回事。”
不得不说,左弗这一拍桌子间的气势还是很吓人的。左大仁虽然这几年贵为国公弟弟,养尊处优的,甚至还请了个先生教自己认字。可到底以前只是个农民,左弗这么一拍,身为长辈的他竟是心里打起鼓来,也暗暗叫苦。
这等事怎叫他来做啊?应该让左莲来啊!但想想自家小妹那脾气,他又觉还是自己来的好。
不然这两个炮仗碰头了,指不定明天就杀回南京,把国公府都拆了。
“那,那女人没,没你娘点头,进不了家门。”
尹翠莲忙道“公公婆婆都在,不会让你娘委屈的。”
“说的我娘好像不委屈似的。”
左伯冷笑,“若不是我娘,这等忘恩负义之辈我也不想认!”
“那你干脆滚好了!”
尹翠莲没好气地道“我们一大家子本来和和睦睦的,就你跟你娘来了,把我们家搞得乌烟瘴气的!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当真是个小杂种!”
“若是爹没做糊涂事,哪里来今日的事?!当年种的因,今日得的果,我跟我娘受尽白眼,委屈,含着这颗苦果整整二十年,难道我们就是该死的吗?!”
一声声质问如狂风过境,刮过花厅,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左弗抓着椅子的扶手,抿着唇,久久未语。过了许久,她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左大仁急道“大侄女,你要去哪?”
“回南京!”
“啊!”
左大仁急了,追上去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他急得又是拉左弗又是跺脚,道“地方官任期内无诏命不得无故回京,若有违反等同谋反啊!弗姐儿,你不要冲动啊!!”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
尹翠莲也是尖叫着,“快来拉住你们大人!要命,要命哟!”
她跺着脚,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见那左伯也跟出来了,忍不住指着左伯的鼻子大骂道“你跟你娘都是丧门星!不知安的什么心?!大哥不是已经认了你了吗?!你还跑来琼州做什么?!你找弗姐儿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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