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真是老成谋国之言呐!”
钱谦益话音刚落,左弗就鼓掌了起来,根本不给别人话的机会,一双手那是鼓得啪啪作响,嘴里溢美之词不断,“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国朝有首辅在,我大明只会更加强盛富足。”
话间,她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本本子出来,递给高庸道:“陛下,臣也有此思虑,故而对于商税,农税的收取已做了一份规划……”
一群人都懵了。
今明明是来撕左弗的,怎么钱谦益站到左弗那一边去了?而且这一唱一和的,这二人什么时候联手了?
更让他们懵的是,左弗居然连收税计划都做好了?!她特么是神仙吗?!如此重要的事就随随便便自己计划好了?!
是朱慈烺从高庸手里接过东西,见纸面上写着大明新税实施计划书几字后,他微微蹙眉。
她是什么时候计划干这事的?难道为了这次发动,她已经筹谋很久了?
翻开后,他略略一扫,都惊呆了。
居然还有个税!这,这不就是人头税嘛!
其实宋时就有人丁税,大明也有,但那只针对男性,女子是没有的。可左弗这份,男女都要收,这不是疯了吗?!
他又仔细看了看,蹙着的眉头慢慢松散了开来。
原来,所谓的个税只针对针对进城务工的人,而且划出了几个等级,不满最低收入额定的,免交。唯有超过的,才需要交。而且还细分成了七个等级,拿的越多,税额比例越高。
细细琢磨了下,竟觉得十分有理。
正如左弗在这上面写的那样,多劳多得,交税也是一样的道理。赚得多的人交税也得多,如此才能平衡整个社会,将上层的钱再回到下层,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朱慈烺看着这计划,不由点头。
十分详尽的计划,而且十分符合大明国情,若是此法实施,不但能减轻百姓的负担,还能增加国库的收益。
最关键的,将所有苛捐杂税废除,对农民少征粮,对商人提高税收比例,这对大明江山的稳固很有用。
商税的确是收得太少了。对于商税部分,左弗也做出了详细的计划。对于商贩免征,对于大宗交易,以交易额度来征收,从二十税一到十税一不等。
但有些生意税率却没变,比如药材。而开医馆的,直接免征,但进药却是要收税的,维持以前税率不变。
其他的,如做米面油生意的,税率也未变。但像丝绸,瓷器,茶叶等税率都提高了,都要二十税一。而胭脂水粉的最夸张,要十税一。
朱慈烺细细看着,不住点头。
这收税规则考虑得太周全了,方方方面,各阶层的人都顾及到了,充分体现了“法与人情”的兼顾,实是一份出色的规划。
他望着左弗,望着她眼下淡淡的乌青,想起她这些年来的辛劳,因顶撞一事起的疙瘩也消下去了。
不管左弗下面的人会不会起什么歪心思,但她是个纯粹的人,是一心为国的。
“爱卿这征税规划书做得极好,朕甚满意。”
此言一出,诸臣脑子嗡嗡作响。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同意了?!
“高庸,将镇国公写的这份东西发下去刊印出来,明日就要办好,然后发予诸臣公,朕觉此收税之法既兼顾了国朝又兼顾了人情,既体现了公义又体现了仁慈,甚好,甚好!”
连连了两个“甚好”,足见子对这份收税计划的满意。而他满意了,其他人则不满意。
心里那火止不住的直冒!
左弗这是要挖他们的肉,能不火吗?
“待诸臣看过后,后日大朝再商议此事,看看可还有细节要补充。”
“陛下!”
陈长淮跪倒在地,如号丧般,声音凄厉又悠长,“陛下啊!我大明素来优待读书人,商税更是不收,朝廷若是听了左弗的建议,这下就要乱了啊!请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
一大群人跪了下来,顺带着还大哭了起来,好像死了娘老子一般,哭的那叫一个惊地泣鬼神,哀痛得连左弗这个倡议者听了都有些心痛了。
自己的高产粮就肥了这样一群自私自利的东西吗?!自己还不如喂狗呢!
“你们看都不看,就要反对吗?”
朱慈烺沉下脸来,“古者事事醇素,今则英不雕饰,时移世易,理自然也!这句话没听过?!祖宗法制已不适时,若再不改,你们是想让朕的江山再亡一次吗?!”
“陛下,息怒!”
左弗拱手道:“其实臣也能理解诸朝公的心思,毕竟有一大家子要养活,都不容易呢。这样吧,臣这套法子也只是适合那些种高产粮的人,若是不种高产粮,臣觉得以前的祖宗之法也是合适的。”
她着便是抿嘴,笑眯眯地望着那群哭泣着的人,“诸同僚,以为如何啊?”
我想骂一句“汝彼娘之大去老姬!”可以吗?!
跪在地上的众人回头望左弗,眼珠子都红红的,一副要吃了左弗的模样。
有人甚至抓紧了笏板,准备跳起来给左弗来那么一下!
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人!
那高产水稻不能留种,每年得靠左弗供应,这话出口来,岂不是威胁他们吗?!你们要是敢不听话,高产粮就别想要了!而且,他们也发现了,那土豆,红薯也会退化,其中的秘密只有左弗知道!所以,这是威胁,威胁啊!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