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二月,料峭春寒,斜斜春雨在天地间缱倦纠结。
夙夜下朝过后匆忙的赶到沉香殿,每日均会留在沉香殿逗留半晌,午后再前往御书房处理公务。
贺兰槿怀有七月有余的身孕,每日呆在房间内甚是无聊。身不方便不能够弹琴作画已不能习武练功。
身子愈发的沉重,整日躺在榻上很累。闲來无趣,想起了床下的包裹,里面有雅埙,银色面具,还有一柄金色的长剑,上面刻有金色的三足乌。
将它们拿在手中小心擦拭着,自从与夙夜在一起,已经许久沒有将他们拿出來。
门口潆珠端着食盒走了进來,食盒内是亲自煎煮安胎药,已经用银针试过沒有毒,“公主,安胎药已经煎好了。”
“本宫现在不想喝,先放下吧!”
潆珠提着食盒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将食盒放在案几之上,倏然发现贺兰槿拿着金色的长剑小心的擦拭。
潆珠却是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的冲过去,“公主,可使不得,您怎么能够动利器,会伤胎神。”
“哪有那般严重,若是行走江湖上的女子,该如何过活。”
潆珠夺过了贺兰槿手上的长剑,“公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贺兰槿依然不以为然,整个沉香殿内的人,每日均是全神戒备,难免有些小題大做。
夙夜來到门口隐约听到潆珠的惊讶声,以为出了事情,直接推门而入,他最害怕贺兰槿与孩子有事。
见到潆珠在抢夺长剑,伸出手将长剑握在手中。责备道:‘槿儿,刀剑乃利器怎可乱动。”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是你太紧张了,我与孩子都很好。”
潆珠将那物什收了去,夙夜拿起案几上的安胎药端在手中,用银针试过方才端到她的面前。
贺兰槿见他小心谨慎的模样,祭天的事情已经过了三个月,他对云姐姐的死依然耿耿于怀,生怕自己扑了云姐姐的后尘。
贺兰槿也乖巧了些,将那苦涩的汤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一只手递了蜜饯过來,贺兰槿接过蜜饯放入口中。
心中还在想着云璟雯的事情,“夜,再过几日便是云姐姐的百日祭,槿儿可不可以前往庆云宫拜祭。”
夙夜对云璟雯的死一直无法释怀,逝者已矣,更关心活着的人,孕妇祭拜是禁忌,“璟雯的百日祭朕会亲自去皇陵拜祭,你只要有心这份心璟雯在天上感应得到。”
贺兰槿也知晓那是禁忌,“那好吧!”
夙夜见她有些不喜,探出头覆上贺兰槿高挺的泄,“今日我们的子衿和悠儿有沒有不听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夙夜为孩子起了名字,男孩叫子衿女孩叫心悠。
提到孩子,贺兰槿的脸上染上慈爱,“今天他还踢我來着。”
“朕可要仔细听听。”夙夜侧耳细细的倾听着腹中的胎动,竟是合奏出一样的频率,血脉亲情在血液里蔓延着。
荣郡王府内,夙梵已经接到了暹罗国递过來的密函,暹罗国已经开始行动了。
贺兰槿的孩子是他的一块心病,在行动之前欲除掉贺兰槿腹中的婴孩。
云璟雯所在的沉香殿,被封锁的如铜墙铁壁,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主上,有贺兰国的來信!”门后传來红翎的声音。
“进來吧!”红翎神色恭敬的将信笺交到夙梵手中,夙梵将那竹筒拿在手中,将信笺展开,上面写着贺兰浔打算过些时日前往燕京,看來贺兰国已经洞悉了暹罗的行动。
此番对贺兰槿來说是好消息,一直以來不想利用这条线索,生怕暴露了,担心会对以后的计划有所影响。
细细思量,贺兰槿的习惯他都是记得的,他若知晓自己的哥哥回來,定会用手捂住嘴巴,含泪而泣。
“红翎,你去弄些夹竹桃的花粉來。”
红翎是知晓夹竹桃是有毒的,主上莫不是要在信笺上涂毒,“主上,若是荼毒,用夹竹桃的汁液不是更不会被人发觉。
“本王是想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夹竹桃的汁液毒性过强,会伤到瑾儿。去准备吧!”
夙梵打算将夹竹桃的花粉藏在竹筒的木塞中,当信笺被取出时,花粉便会沾到手上,透过肌肤和口鼻进入体内,就会中毒倒时孩子流掉。
到时候做了手脚的竹筒会再次绑在鸽子的身上,信笺纸上也不会见到下过毒的痕迹,如此便是天衣无缝。
翌日,贺兰槿神情恍惚的从榻上起身,见夙夜早已上朝去了,轻抚额头睡得不是很好。
昨夜她梦到了云璟雯,在梦里她亦如生前一样,她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便是醒了过來。
“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夜有所思夜有所梦,太过思念云姐姐。”
“公主,今天您的气色不是很好。”
贺兰槿拉着潆珠的手,虽然孕妇忌讳拜祭,总觉得这个梦很怪异。
“潆珠,本宫梦到璟雯姐姐,她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你去准备纸钱祭品,我想在殿中祭拜她。”
潆珠思量,皇上下令不准公主前往庆云宫拜祭,却沒有说不可以在殿中祭拜。
当日他们四人是共乘一辆马车,依瞎记得自己昏迷之时是压在了云璟雯的身上,心中一直自责。
“公主,您许是太思念淑妃娘娘才会如此。看您的精神不好,躺在榻上再休憩一会儿,潆珠去准备。”
“好!”
贺兰槿躺在榻上休憩,浑浑噩噩身子乏累,好似又回到了荆棘山。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