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昶不相信云痕已经得到了禁军虎符,他不相信太皇太后会不顾冯家的安危。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调动禁军?”
正了正手上如雪的刀锋,云痕心弦紧绷,生怕冯昶的刀锋会要了清婉的命。
太皇太后已经对冯家失望透顶才会选择大义灭亲,见着冯昶手上的刀锋也害怕他会杀了清婉。
“不要伤害清婉,要杀人就冲着哀家來,是哀家将虎符交给了云痕。”
冯昶有些暴怒,吼道:“为什么?你要毁了冯家,你宁可将虎符交给外人,也不交给我。”
“昶儿,你该清醒了。哀家是不想冯家被后人唾弃!”
冯昶口中发出狂笑,死老太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那就不要怪他心狠。
寒芒扫过胆怯的朝臣,如今议政殿已经被他包围,已经沒有回头路,就算是死去也要拿所有的人垫背。
清婉已经感觉到了冯昶刀锋的颤抖,只有她最清楚,那兵刀锋寒冰一般冰冷,她还不想死,袖中早就藏有涂了麻药的银针。
触不及防的猛然刺进了冯昶的颈间,借机推开他手中的刀锋,此时冯昶身边的兵卫及时出手封住了冯昶的穴道,他是云痕早就潜伏在冯昶身边的探子。
慌乱中清婉躲过颈间的刀锋,身子踉跄跌倒, 锋利的锋刃贴着手臂隔开皮肉,被云痕接在怀中。
清婉手腕处殷红汩汩而出,云痕为她封住穴道,撕下衣襟却是顾不得为她包扎。
大殿内外一片厮杀,云痕命人将议政殿的大门紧闭,命人把守住门口。
皇宫内外的人都在缉拿叛军,相信很快就会肃清皇宫,如今冯昶已被制服,颈间的银针血淋淋的刺入皮肉有些麻木。
清婉并沒有选择毒针,她不想让太皇天后恨自己,慌乱中那银针刺进了冯昶的哑门穴,只怕这辈子他都不能够说话。
太皇太后看着有些落魄的侄儿,他有如此地步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她不能够眼看着冯家就此覆灭,就是死了也沒有颜面去见父亲,去见冯家的列祖列宗。
“云痕,看在哀家将虎符交与你的份上,哀家求你放过他们,如今冯家已经沒落了,不再是皇上的后患。”
云痕却是迟疑,沒有太皇太后,要想将冯家的乱党清剿并无胜算,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谋逆可是大罪。
云痕面露难色,“皇上曾经下过命令,只要冯家谋反,格杀勿论!”
太皇太后已经不再执着,只想保住冯家人的性命,直接跪在了地上,“爱家从來沒有求过人,这一次就算哀家求你,饶了冯家人的性命。”
“太皇太后您请起,您如此不是折杀微臣。”
姜嬷嬷已经为清婉将伤口包扎,清婉见太皇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子跪在地上如秋风中零落的枯叶,仿若一下子苍老的几十岁。
太皇太后强势一辈子,从未如此屈尊降贵的求人。
清婉扑通一声跪在了太皇太后的身旁,一并肯求道:“云痕,求你看在太皇太后一片忠心,大义灭亲的情分上,饶冯家人不死。”
一时之间云痕也是难以抉择,众朝臣中也是分成两派,有人说冯家世代忠良,不该有如此下场,也有人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云痕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清婉与太皇太后,再三思量。
“好!暂且不杀他们,先他们压入天牢。”
坤翊宫内,太皇太后是真的病倒了, 云痕原本是要将贺兰槿送回将军府的,清婉不放心太皇太后坚持着留在宫中。
清婉产后受了惊吓与风寒,浑身的骨头都在痛,浑身也浮肿起來。姜嬷嬷和馥儿要伺候两人,还要伺候彩儿。
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每天都有人请旨意将冯家的人诛杀,均被云汗了下來。
清婉痛恨冯宓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又不忍心看着太皇太后因此而伤心。她想到了一个既可以向朝臣和皇上复命,又可以让太后安心的办法。
那就是将冯家的人明杀暗保,依照太皇太后的意愿将冯家的人送往咸宁,并且命人将冯家谋反的一事彻底的隐瞒下來,不准声张,毕竟逆臣谋反有损国家的声誉。
原本云痕是不同意此等解决的方式,云痕的姐姐云璟雯便是太后所害。他觉得这样做太便宜冯家的人,清婉却是从腰间掏出一枚玉瓶,里面是千日毙。
无色无味不宜发觉,中毒的人一切如常,百日后就会尝到撕心噬骨的滋味,慢慢的脏器衰竭而死,活不过千日。
清婉沒有放弃报父母的血海深仇,她不会让害过她父母的凶手轻易的死去,为了太皇太后又不能够让她们马上死去,这是她能够想到的最折中的方法。
云痕爱清婉,知道她的难处,心中的天平不觉向清婉倾斜。
若是皇上想必也不会想让她们轻易的死去,让她们忍受折磨,虽然活着却生不如死,要比杀了他们更加痛快。
燕京城外太皇太后一身素衣在姜嬷嬷的陪伴下來到城外送行,太皇太后清楚的知道云痕能够答应放过冯家的人,都是看在清婉的情分上。
马车内冯昶根本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姑母,太皇太后看着素面素服的冯宓低垂着眼眸,同样不愿意见她。
“宓儿,你怨恨哀家也在常理,哀家在咸宁已经打点好一切,冯家的族人在那里依然是受人敬仰的英雄,不会有人知道冯家的人是谋逆之臣。”
冯宓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皇宫,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如今冯家败了,皇上回朝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