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袁宏脑子里很清楚,他已落入了阵法中,只是不知道该阵法将会通向何处——光明之界,抑或黑暗之渊?
挤压,撕扯,身子骨遭受着莫大的痛苦。对未知的好奇与恐慌,像绳索一般萦绕着他。就在他的思绪流转之际,倏然,啪的一声,他重重衰落在地。
此刻,他所遭受的痛苦达到了极致,宛如刚被雷电劈中,浑身酸麻无力,又像房事过度,肾疼眼又花。良久,疼痛缓解了些,他才缓慢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遽然发现,此处的泥土竟然都是黑棕色的。抓起一撮,放在鼻前闻了闻,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再把那撮泥土搓成粉末,赫然可见晶莹发亮的微粒。
顾不得多想,他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大声呼喊梁允儿的名字。
半晌,无人应答。
忽然,枯草丛中伸出一只手来,五爪指天,指甲迎日之下闪烁着寒光。远远望去,只见指影,不见尊容。只是,那粉红色的袖口随风曳摆,散发出的气息格外浓郁。由此,他欣慰地舒展眉头。
快步走向粉红袖口,袁宏拉起那只白皙而松软的小手,笑道:“不说话,只伸手,这是准备上演‘荒原惊魂’么?”
梁允儿就势徐徐爬起,捶了捶后背,撇嘴道:“师兄你又取笑我!我有那么恐怖么?”话音刚落,又使劲捶了捶背,这还没完,她又将后背转向了袁宏,意图再明显不过。很显然,她也是吃尽了苦头。
会意一笑后,袁宏化虎愤连环拳为捶背酥酥拳:“上个月的学院联欢晚会,你扮演的那个女鬼珍紫实在太逼真了。刚才就像原景再现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梁允儿乐也不是气也不是,拿开他的拳头,慢道:“师兄你发现了没有?这里的泥土都是深棕偏黑的颜色,还夹杂着淡淡的迷香味,似乎很不对劲。”
捏了捏下巴,袁宏道:“没错,我发也发现了。你还记得么,先生曾在课堂中说,磁迷矿就是黑棕色的,具有迷香一般的气味,只是味道要更淡一点。它们很少出现在路面上,倒是容易在河床下富集。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又与望江湖有莫大关联。如此看来,这些泥土里一定富含着磁迷矿。”
梁允儿一阵明悟,连连颠簸手指头:“对对对,这里一定有很多磁迷矿。可是,这里的泥土都较为干燥,怎会是湖泊下的那些呢?”
袁宏再次墩身捧起一撮黑土,再次闻了闻,半晌,摇晃着脑袋,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很明显,我们被湖中暗藏的阵法吸引到了这里。至于个中玄机,绝非我们能轻易知晓的。磁迷矿这东西,一定被歹人加以利用,轻则让人失去方向感,重则让人迷失心智,成为歹人的玩偶和工具。我们定要倍加小心。”
听完袁宏一席话,梁允儿似觉得哪里不对劲,忽道:“咦,大黄呢?”
袁宏倍感诧异:“怎么,大黄也被一同吸了进来?”
梁允儿面显焦虑,点头道:“危难之际,我怀抱着大黄,却没敢松手。被吸进来的一瞬,我听到了大黄惊恐的叫声,随着我眼前一黑,后面我就不清楚了。”
微微沉思了下,袁宏面向梁允儿道:“那小黑——噢不,那大黄可有什么习性?”
梁允儿不假思索道:“习性倒是没有什么,不过,他有一点倒是很像你,鼻子特别好使,”见袁宏忽沉默不言,她连忙补充道:“师兄,我可没有辱骂你的意思哦。”远去的三线
袁宏偷笑了一阵,解释道:“这应该是恶搞版的情诗,指不定是哪个淘气的传话小鬼先呈递了一份赝品。你再检查下她的其它口袋。”
闻言,梁允儿重整心思,又从女子的内口袋里取出一张毫无折痕的长纸条,只见上面写道:“一茂一枯一寂灭,十全十美十轮回。莫惜今世情缘尽,笑盼来生比翼飞。”
梁允儿一字不差地朗读了出来,袁宏听后蔑视一笑,道:“呵,这是凶手在利用男女感情诱骗女子心甘情愿去死。所谓的十轮回与来生恋,就好比一剂刺进女子情脉的毒针。”
“可是……”梁允儿显然很不理解,支吾道:“凶手能把我们摄入阵法,看来实力很不一般,他为什么不直取女子的性命,非要用这骗人的肮脏手段呢?”
“是不是凶手主动把我们摄入阵法姑且不论,”袁宏抱了抱怀,慢条斯理道:“依我看,凶手杀人定与恩怨无关,想必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我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有一点很肯定,为达到那个目的,那些被锁定的目标必须得心甘情愿去死。”
听完袁宏的一席话,梁允儿不自觉地打了个踉跄,甚至还在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沉吟良久,道:“以前常听人们说,女人骗婚骗感情的太多太多,怎么男人也会这样去骗?”
袁宏掐着腰仰天笑道:“欺骗这玩意,低投入高回报,即使被揭露被谴责被唾骂,事主也少不了一根毫毛。你应该听说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利诱之下必有狂徒。只要能带来利益,只要能迎合目标,欺骗这事儿会遍地生根,如尘土一般弥漫于人群,不分男女老幼。”
此刻,梁允儿的那张鹅蛋脸早已红彤发烫,迂回数步,她面向袁宏道:“师兄你会欺骗人么?”
对此,袁宏并没有思虑良久,当即对道:“会!”见梁允儿满脸困惑,他微微整了整思绪,慢道:“其一,兵不厌诈,骗也是种谋略,说不定在危难时刻还能帮助自己金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