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宗这个布局之中,最关键的一环,是转移天炉谷。
天炉谷废弃多年,乃是军事禁地。
而更重要的是,这片军事禁地,是由虎军驻守。
王城之内,是太尉沈洛河的地盘。
只有转移到王城之外,柳元宗才能接管。
巧的是,转移呼延峻是圣上的意思,柳元宗完全没有插手。
如果他主动干预,就会粘上嫌疑。
可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主动干预,可每一步的结果,却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就是柳元宗,这就是军中之神!“圣上那道秘旨太关键了,如果没有这道秘旨,整个计划都会落空。”
阎宽依旧是惊心动魄。
一旦计划落空,陆争得到了面圣的机会,柳元宗就被动了。
“柳爷,我还是不明白,圣上会把呼延峻转移到天炉谷?”
阎宽百思不解。
按理说,呼延峻早晚会被提审,关进宫中的天牢,不是更方便么?
这个问题,陆争也曾提出过。
总督用一句“龙威难测”就敷衍过去了。
当然,他也确实不清楚。
“天牢中正在闹鼠疫,死了不少人,呼延峻怎么可能被关进去?”
柳元宗又道。
“鼠疫?
莫非这也是柳爷的布局?”
阎宽惊道。
“若非如此,又哪有今天的局面?”
柳元宗淡淡一笑。
“柳爷的城府,小人望尘莫及。”
阎宽跪地一拜,心尖都在颤抖。
他这一拜,除了深深的崇敬,还有感恩的意思。
因为他办事不利,不但暴露了自己,也把柳元宗给暴露了出来。
可经过柳元宗这一手棋,一切都逆转了。
呼延峻,陆争,统统一网打尽。
关于他们的秘密,将永恒的埋在天炉谷之中。
“最多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化为灰烬,可惜了……”柳元宗轻叹。
“柳爷,这不能怪您,是他们主动卷进来的。”
阎宽又道。
“权力,我需要无上的权力,任何人阻挡我,都是死路一条!”
柳元宗的目光,渐渐变得毫无感情。
……天炉谷内。
岩浆喷溅,焚化一切。
混乱的力场,更是不断干扰大家运转真气。
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能支撑半个时辰都是奢望。
一旦岩浆过顶,大家都得死。
“柳元宗也太狠了,不但要让我死,还要搭上这么多无辜之人。”
呼延峻摇头叹息。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想法子怎么逃出去吧。”
陆争皱眉道。
“逃?”
呼延峻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柳元宗号称‘军中之神’,若是他的布局,一定做到滴水不漏,你不可能逃出去。”
“你信不信,他此刻正在外面守着,就算你真逃出去,也是一个死字。”
呼延峻冷笑道。
“那怎么办?
难道我们真要死在这里?”
秋蝉咬牙道。
“我不想死,我还没娶老婆,我还没生儿子,哇……”刘轩“哇”的一声,居然哭了出来。
这一刻,他真正在直面死亡。
现在还能保持冷静的,恐怕也只有陆争和呼延峻了。
呼延峻从战败被擒那一刻,便已经看淡了生死。
至于陆争,他是经历过了太多生死,早就麻木了。
他的经验不止一次告诉他,越是生死关头,越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你说得对,就算我现在冲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陆争喃喃自语。
“去留都是一死,柳元宗太狠了,这次我是服了,我自愧不如。”
呼延峻苦笑。
他和柳元宗交锋多年,一直不曾低头。
直到此刻,他终于服气了。
“不,留在这里,未必是死路一条。”
陆争摇摇头道。
“你有法子?”
呼延峻一惊。
如此绝境之下,他实在不想到还有什么活路。
就算是混元袍,顶多也只能保护一个人,其余人还是得死。
无论是陆争死,还是呼延峻死,这一局都是失败的。
只有他们同时活下来,才算绝境翻盘。
“柳元宗的确聪明绝顶,但他忽略了一点。”
陆争平静道。
“忽略了什么?”
呼延峻一怔。
“他忽略了,我是九仙门弟子,我是一个纯粹的修士。”
“他用行军打仗那一套对付我,或许是他唯一的疏漏了吧。”
陆争自言自语。
“我不明白。”
呼延峻懵懵懂懂。
“换句话说,柳元宗习惯性的把我和你一样看待了,可他却忽略掉了,我的本职是修士啊。”
陆争沉吟道。
他首先是九仙门弟子,其次才是军中的一员。
柳元宗的确调查过陆争,他首先评估的是陆争的城府,智计。
其次,才是修为境界。
可在短时间内,柳元宗又能获取多少信息?
他对陆争又了解多少?
如果柳元宗从一开始就调查陆争的修为,或许局面会有所变化。
“柳元宗大概死也想不到,我体内还藏着一头火麒麟吧。”
陆争摸了摸胸口的玉坠,暗暗冷笑。
当初在青帮后山,陆争意外降服了火麒麟,将其藏入玉坠,贴身携带。
对于普通人而言,天炉谷就是一片死亡禁区。
可在火麒麟看来,这里就是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