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陈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楚江的家中。
他心情很不好,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应该会去喝酒,但是今天他没有那样选择。
他拜访了徐自清以后,接连又拜访了边琦。
相比徐自清,边琦对陈京的信心很足。边硕林也在家,这小子对陈京有点盲目崇拜,他嘿嘿笑道:“陈处,在荆江敢动国企,您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人,了不起啊,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年您教我们,让我们不打无把握之仗,现在荆江的局面别人都不看好,我偏偏看好。这就是您的风格嘛!
所谓要想让人灭亡,必先让其m荆江的某些人就比较疯狂,我判断他们离灭亡不远了。”
陈京苦笑无语。
边琦便问陈京:“小陈,三楚日报的事情,你事先没得到消息吗?”
陈京摇摇头,道:“这是个意外,让人很被动的意外。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边琦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和军年书记,你关系要注意维系,军年书记毕竟是专职副书记,在党群工作这一块影响很大。宣传工作一般都是他最后做的批示,你要在这样的意外中吸取教训!”
陈京认真点头,心中却想,自己和吕军年搞好关系谈何容易?
官场之上,谁又能真正的做到八面玲珑?
现在楚江谁都清楚自己是伍大鸣的人,而在省委层面上,吕军年和伍书记之间的配合一直存在问题。
别说是吕军年,就连徐自清在关键时刻都当自己是后娘养的,自己能够和吕军年真正做到亲密无间?
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官场之中关系维系,都需要有利益的基础。
陈京和吕军年之间不具备这个基础,再怎么努力,都只能是糊弄个表面。
陈京不是那种笑面虎的个性。对表面的东西他不怎么感兴趣,边琦自然也不是真的让陈京有什么动作。
他这么说,只是在提醒陈京,真正在他背后捅刀子的,是吕军年这一条线上的人。
从边琦家出来,陈京心情好了一些。
他心中也渐渐明白了,荆江的书记不是那么好当的,标杆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所谓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整个楚江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荆江和自己呢!就盼着自己犯错误,就盼着荆江出问题。
一旦有错误和问题,他们就可以趁机发难。后面还有人落井下石,这几乎就是必然的轨迹。
通过这件事情能够发现这些端倪,能够品尝一下人情的冷暖,这对陈京在楚江今后的工作,是个难得警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唯有在起起伏伏中才能看到完整的众生相,陈京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
老何开车把陈京送到楼下。
陈京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他自顾乘电梯上楼。
他到楼梯口,正要掏钥匙开门,却看见门口婷婷的站着一个女人。
他愣了愣神,然后皱了皱眉头。
沈梦兰猛然扭头看到陈京,也呆了一下。道:“陈书记,您终于回来了!”
陈京嘿了一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有什么事儿和肖秘m联系,你怎么又搞这种突然袭击了?”
沈梦兰神色微微尴尬,咳了咳,道:“陈书记,这……这对不起,我……我今天就想拜访一下您!”
“拜访我?拜访我干什么?你想让我在荆江的投资问题上跟你走后门是怎么的?”陈京道。
沈梦兰立刻无语。
她心想陈京果然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自己最近看了很多荆江的报道和议论,想过来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他倒好,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京没有理沈梦兰,掏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灯。沈梦兰站在门口唯唯诺诺,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进来吧?你都敢来,还不敢进门吗?装模做样!”陈京没好气的道。
沈梦兰瘪瘪嘴,忙换拖鞋进到客厅。
陈京进门将外套脱掉,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便开始忙碌着烧开水沏茶。
当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沈梦兰的面前,沈梦兰怯怯的站起身来,道:“谢谢!”
陈京端起茶杯,道:“沈总,你这么半夜三更的跑过来,是听闻了什么消息吧?怎么?对荆江投资的信心有所动摇了?觉得荆江会不安全?”
“没,没!”沈梦兰忙摇头道:“荆江不错,我们今年投资荆江已经提上了日程,绝对不会更改!”
她目光流转,偷偷的打量陈京。
今天她本来是有点小心思,她就想看看陈京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样子。
可是眼前的陈京,依旧和平常一样气焰狂傲,神情和平日没有任何两样,仿佛荆江最近闹翻了天,跟他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尽管她心中有些失望,但是她也不得不佩服陈京这人果然是非同一般,有异于常人的抗压能力,颇有一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概。
“你手上拎的什么东西?躲躲藏藏的?”陈京盯着沈梦兰道。
沈梦兰脸色变了变,将手上拎的包怯生生的放在茶几上,道:
“陈书记,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上次我去香港有幸碰到了右青先生,请他题了一幅字。我……我觉得挺适合您的,今天我就……我就……一点意思!”
“字?右青先生的字?”陈京皱眉道。
右青先生是现代著名书法家,长居香港,他的墨宝在字画市